1. 台北小說
  2. 重生1983:從奪回家產開始
  3. 第三百零九章 罪證(1)
六月浩雪 作品

第三百零九章 罪證(1)

    

-

薑國永昌十九年

四月

殘陽如血,一行人駕著一輛豪華的馬車,飛快地跑過赤州平川一望無際的草原。

平川的軍營中,門上有一排士兵肅立,最東邊角落,有一位士兵正踮起腳伸長脖子望向軍營深處,那處聚集了很多士兵,十分熱鬨。

身旁並排的士兵原本還想笑話他兩句,無意間看了一眼軍營外,楞了片刻後突然推了推他,指著前方疑惑地問道:“你看!那是什麼?”

被推的士兵這才依依不捨地回過頭看去,目光越來越嚴肅,“像是一隊人馬,快告訴前方的崗亭!”

軍營內十分熱鬨的那一處,此時一群士兵正圍繞著操練場,場上是身穿同樣紅色軍隊粗布校服的一男一女,少年長得結實而敦厚,微黑的膚色,手持一杆長槍,目光如鷹隼般銳利,直盯著對方。

另一個少女同樣單手持槍,身形高瘦,身姿挺拔,黑髮高高束起,約十**歲模樣,麵容清冷,眉宇間透露著一股英氣。

場下圍觀的士兵越來越多,各個屏氣凝神,目光緊跟著場上的兩人。

場上少年倏地發動攻勢,長槍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帶起一陣淩厲的風聲。少女直麵迎上,迅速地側身躲過刺來的長槍,又揮動手中紅纓槍,似遊龍出海,槍頭直指少年。須臾之間,兩人交手數招,未能分出勝負。

場下一位身著銀色鎧甲的男子見狀笑著點了點頭,一旁的士兵忙道:“張將軍,我看你這回可要賭輸了!雖然姑娘常贏小陳將軍,可上次就是小陳將軍贏了!你可不能因為姑娘是侯爺的千金,又常常和你一起偷喝酒就私心賭姑娘贏!到時候輸了可是要去幫我們洗馬的!”

一旁的士兵附和道:“是啊!我看這次還會是小陳將軍贏!”

“我是這樣主次不分的嗎?”被喚張將軍的張千大笑道:“你們彆急啊!再等等看!”

這時,場上少女忽然眉頭一挑,錯開了半步,手中槍尖直指少年刺去,瞥見少年迅速地抽身躲開,少女眼眸一轉,隨後佯裝被手中長槍的力量帶動,冇有停下往少年背後衝去的長槍,又微微側頭一探,見少年果然立即回頭跟上,少女看準時機出槍,刹那間銀亮的槍頭停了少年脖子前半寸處。

周遭似乎突然安靜了片刻,隨即場下圍觀的眾士兵忽然爆發了歡呼,聲音此起彼伏。

少女歪頭道:“這回可看清了?”

場下的張千一躍上了場,一邊走近兩人一邊朗聲笑道:“哈哈……阿寧,這李鐵疙瘩的回馬槍還得是你學得精!阿洵!這回你輸了!那放羊就歸你了!”

底下的士兵打趣道:“小陳將軍你這個月放了幾回羊了!”

張千回頭看向剛剛和自己說話的兩個士兵,“怎麼樣?”

兩個士兵訕訕得互相看了一眼,隨即和眾人一起歡呼著,一時又熱鬨了起來。

被喚阿洵的少年撓了撓後腦勺,認真道:“阿寧!這招回馬槍我想再試……”

話還未完,就見遠處從帳篷內走出了幾位身著鎧甲的男子,張千見狀也順著陳子洵的目光看去,眾人滿是疑惑,也開始隨之望去,見從軍營外接來了一隊人馬,其中為首的一人衣著非凡。

場上兩個男子看清來人後一同看向了少女,少女隻微微蹙眉,盯著遠處被幾位身著鎧甲的男子接進了帳篷的那一行人,剛還熱鬨非凡的操練場瞬間安靜了下來。

幾番月落日升,洛京城外的大道上,一大隊舉著沈字旗的軍隊整齊的前進著。

隊伍為首的是一小隊行路工整的士兵,緊跟其後的是七八人身穿鎧甲的將領和一個身著紅衣粗布校服的少女,小隊的後頭則是長長的馬車隊伍和軍隊。

其中眾將領中最前麵的男子劍眉英挺,黑眸銳利,高大的身材,身著鎧甲,氣勢淩人,正是平川七將之首,鎮北侯瀋海。

“聖上登基之時就是陸太後聯閤中書令扶持的,如今陸邵兩方相持,聖上久久不立太子,許是怕立了誰為太子,對方都不會坐以待斃!”一身紅色粗布校服的沈安寧騎著馬,不緊不慢地跟在父親瀋海身後約莫七八步的距離。

一旁的陳子洵同樣騎著馬,聞言眉頭緊蹙,和沈安寧並肩的張千接道:“如今聖上也快年過半百了,這皇子們一天天的大了,邵陸兩家難免會有些著急,隻是兩家盤踞洛京多年,勢力旗鼓相當。”

沈安寧淡淡道:“所以眼下最好的辦法就是找第三方勢力的介入,打破兩方的製衡,逼迫聖上早立太子!”

相較於久處洛京的邵陸兩家,手握兵權的沈家確實是合適的第三方勢力,薑國和杞國休戰還不到半年,皇帝方承堯便傳來旨意要瀋海帶著家眷進宮,想必是什麼用心也不用多猜了,此番進京,陸家和邵家也定是虎視眈眈的盯著沈家。

張千歎道:“隻希望不要步二十年前葉家的後塵……”

一旁的沈安寧和陳子洵滿臉疑惑,互相看了一眼,陳子洵問道:“哪個葉家?”

張千正要回答,忽然瞟見前方瀋海好像是側了側頭,於是眼珠一轉,瞬間就忘了剛剛聊到哪了,語氣嬉笑著說道:“阿寧長這麼大還都是第一次來洛京吧?你可不知道,洛京可比平川好玩得多!”

沈安寧還在為一個月前被一旨召進京而鬱悶,有些冇趣地拍了拍自己的寶馬的頭。

陳子洵笑道:“阿寧你還不知道?這四四方方的城有什麼能讓她覺得好玩?就算是有還不如去赤州城玩,這裡又冇有平川的大草原,可以讓三妹痛痛快快地跑!”

瀋海身旁的陳其武聞言忍不住回過頭道:“早就想問你們了!好好的一匹紅棕公馬,為何總叫它三妹?”

沈安寧低頭拍了拍馬頭,原本錢佰將這匹寶馬送給她時,問她要取個什麼名字,她當時正好和張千一起偷喝赤州有名的三昧酒,隨口給它取名叫三昧,誰知這些人叫著叫著就把人家叫成了三妹,沈安寧也懶得解釋,乾脆就叫三妹了。

沈安寧道:“陳叔,叫三妹挺好的!”

陳其武不得不又看了三妹幾眼,最後放棄似的回過了頭。

張千看著遠處的城門越來越清晰,開心道:“阿寧!你第一次來洛京,一定要去那福星樓看看,那裡的美味佳肴可謂是洛京一絕!”

張千一臉的沉醉,突然又想起了什麼,瞄了一眼前麵的瀋海,看他正在和陳其武還有其他幾個將領說著什麼,特意壓低了聲音湊近沈安寧,“福星樓的酒也不錯,尤其是那一株雪,如飲甘露,餘韻無窮啊!”

沈安寧聽後對著他假笑了兩聲,故意同他一樣歪著頭用扇子虛遮,壓低聲音道:“小心我告訴我阿爹!”

“你敢!”張千心虛地又瞄了一眼冇有回頭的瀋海,也同樣回了兩聲假笑給沈安寧。

沈安寧挑釁道:“我有什麼不敢的?”

一旁的陳子洵看著他們兩這幾乎每日都會有的打趣場麵笑了笑。沈安寧卻還是想著之前被打斷的話,拉了馬繩退到和張千並肩,小心地瞄了一眼前麵的瀋海,用扇子微微遮擋,湊近張千低聲問道:“剛說的葉家可是前中書侍郎葉磊的那個葉家?”

瀋海微微側頭卻冇回過頭看他們,“阿寧!前方就是京城了,你去馬車裡陪你阿孃和你燕姨吧!”

沈安寧不解,正要反駁又見張千伸手揉著自己的鼻子,沈安寧自然明白這是給自己提示,於是心不甘情不願地答道:“是!”

為何阿爹不讓千叔講關於葉家的事?

沈安寧帶著疑問和訕訕的張千對視一眼,想著進城後找個機會單獨問問張千,就掉轉馬頭往後方馬車走去。沈安寧到了後並冇有坐進馬車,隻是騎著馬跟在最華麗的那個馬車外麵,直到聽見馬車裡傳來一片笑語聲,才把剛剛堵在胸口的疑惑衝散了,“阿月你又做什麼了?”

“小姐!你快來!兩位夫人一直取笑我!燕夫人她……她要把我嫁到洛京去!”一個和沈安寧一般大的小丫頭滿臉通紅地扯開車窗簾,從車窗探出頭衝沈安寧揮手,後麵跟著的是臉上帶著笑的坐在馬車裡的兩位夫人。

“阿孃!燕姨!”

沈安寧見平常鬼靈精怪大大咧咧的小丫頭居然有一點含羞帶怯的臉紅了,便知肯定又是孫雪燕在捉弄小丫頭。

馬車中的孫雪燕笑道:“如果真能在洛京尋個……”

阿月急忙打斷,“燕夫人!”

孫雪燕看著臉越來越紅的阿月,笑了一聲後也不再繼續。

“前方就要到洛京城了吧?”坐在中間的江秋妤微微側頭看向前方的城門。

“是啊!前麵便是了!”孫雪燕也回頭撩起簾子往前方看。

“小姐!這洛京是不是有很多我們平川冇有的好吃的啊?”阿月整個頭探出來趴在車窗上,看著那個方方正正的城牆,整個人似乎都很興奮。

“你呀!小丫頭就知道吃吃吃,將來哪家公子能娶得起你!”孫雪燕輕輕戳了一下阿月的頭輕笑著。

“纔不呢!我要一直跟著小姐,小姐去哪我就去哪,小姐若是嫁人了,我也跟著去侍奉她!”阿月歪著頭衝著沈安寧笑。

沈安寧眼眸中有淡淡笑意,神色卻冇有什麼變化,開口道:“等進了城,就讓燕姨替你尋戶人家吧!”

“小姐我錯了!”阿月雙手合十委屈巴巴地求饒,看得馬車裡的兩位夫人都捂嘴笑了起來。

隊伍離著洛京城越來越近,洛京城的麵貌也越來越清楚,直到快到了城門底下,已是黃昏的時候了,天色柔和明亮,城門顯得更加威嚴,像是一個被籠罩在紅色光影下的籠子。

沈安寧耳邊響起阿月的驚呼聲,“好高的城牆啊!”

沈安寧也抬頭看向那個威嚴矗立的城門,視線一路往上,驀然間捕捉到了城樓上的一個身影,一個修長的身形立在城樓上看著城樓下的隊伍。

落日熔金,暮雲合璧,城牆上下都被籠罩在紅色的夕陽下,城樓上那人眼眸明亮,似乎咳了兩聲,嬉笑著看向城樓下隊伍中的沈安寧,兩人視線對上的瞬間,沈安寧微微皺起了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