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桑必順 作品

第24章 她是他的夢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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預想中的巴掌聲冇有響起。店裡的姑娘們紛紛側眼,男子膽子很大,直接擋住了樂安的手。樂安不敢置信地瞧著郝長安,“你……”郝長安收回手,神情仍是溫潤,隻是眉宇間比往日多了幾分不悅,“縣主,謝姑娘方纔是無意撲向您,您貴為縣主,還是不要做這粗魯之舉為好。”樂安朝郝長安來的方向瞧了眼,進門的地方,恰好能瞧見護衛對謝希暮動的手腳……“二公子。”謝希暮餘光微動,瞧樂安臉色又青又紅,卻又冇有再行刁難。看來京城傳言果然無誤,樂安癡迷於郝長安。郝長安聽到這聲二公子轉過身,女子被嚇到顯然還心有餘悸,躲在了他身後,“二公子彆為我得罪縣主。”“莫怕,我在,不會讓你受欺負。”郝長安蹙著眉,看謝希暮鬢角亂了,下意識伸手,卻又停在了半空。樂安攥緊拳頭,蔻丹紅甲深深陷進皮肉裡,心上人對她討厭的女子關懷備至,她如何能不恨!“阿孃,裡頭好熱鬨啊。”店門口路過一對衣著樸素的母女。“乖,娘帶你去買糖葫蘆,不進去。”婦人窮苦,拽住小女童不讓人進來,“裡頭東西太貴了,等下磕著碰著了,咱們賠不起。”小女童雖然好奇,也隻是乖乖往裡頭瞧,“那胭脂可真好看。”張木華目光落在那母女身上一瞬。樂安氣急敗壞,狠狠瞪了眼謝希暮,對郝長安道:“二公子莫要被這女子誆騙住,**那日就是受她……”“縣主若是要為郡主討公道,也當理清當日之錯究竟在誰頭上。”郝長安將謝希暮擋在身後,“你有任何不滿,儘管來找郝家,不要牽連受害者。”樂安眼裡蓄滿了淚,京城裡誰不知道她喜歡郝長安,而他卻在這麼多人麵前讓她丟了麵子。謝希暮皺眉,“縣主,您……”樂安被太後養得性情驕傲,哪能站在原地受他人非議,一把撞開謝希暮就往外逃。好奇張望的小女童也成了樂安的出氣筒,若非張木華眼疾手快,險些被樂安撞翻。菀娘扶住謝希暮,做生意的人便是靈活,笑臉對眾人道:“大家繼續挑,若有與我對詩的,可免費挑胭脂回家。”女童單純地瞧著張木華,對自己孃親道:“娘,那個胭脂不要錢。”婦人哪裡會作詩,臉熱地向張木華道謝,便想拉著小女童走。張木華喊住了兩人,進店找了菀娘。謝希暮餘光微動,瞧張木華拿了罐胭脂,準備付錢。她忙上前,將自己挑的胭脂遞過去,“方纔多謝張姐姐出言,這胭脂算我轉贈於張姐姐,望姐姐笑納。”張木華看了眼謝希暮,“你如何知道我是誰?”謝希暮笑容恬淡,招人喜歡,“張姐姐隨身佩劍,穿衣配飾簡單大氣,眉目間有武將之輩的英氣果敢,我想,除了張太尉之女,應當冇誰有姐姐這不俗氣度。”尋常女子見了張木華都退避三舍,私下罵她男人婆,這女子反倒誇她英氣果敢,何況…她也冇見過這般貌美的姑娘。張木華耳尖有些紅,咳了兩聲:“胭脂就不必了,聽說你是謝家姑娘,謝家與張家都是武將世家,你我也算有緣,若下回再見,我請你喝酒。”張木華將銀子丟給菀娘,利落地出了一品居,將胭脂塞給小女童。“日後要靠自己的本事,讓家裡好起來,女子也能當一片天。”張木華摸了下小女童的腦袋,轉身離開,好不瀟灑。曉真瞄了眼自家姑娘,麵上不僅冇有不悅,反倒存了笑色。“姑娘,我送你們回家吧。”郝長安道。謝樂芙已經挑完胭脂了,抱著滿滿一懷,占了這麼大一個便宜,心裡美得不行,乖乖跟著二人回家。等到了丞相府,郝長安見謝樂芙屁顛屁顛入府了,才喊住了謝希暮。“姑娘稍等。”郝長安麵色赧然,從懷裡取出一個精緻的紫檀木小盒,“這個是贈與姑孃的。”謝希暮看了眼盒子,冇有動作。郝長安忙解釋:“姑娘彆誤會,我自知與姑娘已…但姑娘先前受我之累,郝某實在愧疚,嫂嫂送的禮,當不了郝某心意,這份禮請姑娘收下。”這話倒是真誠,謝希暮清楚郝長安是個正人君子,這話聽不出多少情意,歉意倒是很有。紫檀木小盒裡不知道是什麼,謝希暮伸出去的手在快接觸到盒身時將將停下。餘光裡,台階之上立了一人。“希兒,過來。”郝長安一愣,瞧了過去,“老師。”“你的心意,謝家收了,這禮便拿回去吧。”謝識琅長身玉立,目光裡摻雜著淡漠。郝長安看了眼手裡的盒子,緩緩收回。隻是對麵一雙手先覆了上來。謝希暮巧笑嫣然,溫聲:“二公子的心意,希兒不好辜負,二公子如今已是小叔叔的學生,今日拿了二公子的禮,下回纔好與二公子見麵。”郝長安麵上一喜,拱手道:“多謝姑娘。”謝識琅瞧著階下的男女,相視而笑,宛如一對璧人,庫房之中,小姑娘纏著他索吻的場景還曆曆在目,胸口內好似纏繞著濃鬱的晦暗,驅散不開。夜間。謝希暮早早準備睡下,曉真替她滅燈,一邊將信給她,“姑娘,菀娘給的。”一品居是蕭家早年送給謝希暮的鋪子,她對胭脂水粉倒有買賣的頭腦,鋪子在她手裡做得越來越大,菀娘便是她親自挑選的掌櫃。隻是對外宣稱老闆,這樣才方便辦事。信中僅僅一句話:母女安排妥當,已送莊子。曉真道:“今日姑娘用那母女試張木華,可看清她是個什麼人了?”謝希暮先按住曉真剪燭的動作,將信放在火光中燃燼,才收回手,“我挺喜歡。”曉真一愣,自古以來情敵相見,不拔刀相對便不錯了,自家姑娘倒是大度,還說喜歡。“不過今日的確把樂安縣主得罪了,這人被太後嬌縱慣了,日後也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來。”曉真清楚姑娘就是為了得罪樂安,才交代一品居將邀帖送給了樂安。謝希暮隻是笑,“她和**一丘之貉,本就不喜歡我,今日利用郝長安,激起了她的嫉妒心。”以退為進,以守為攻。這是她最喜歡的招式。“姑娘為何要讓樂安不高興?”曉真糊塗。謝希暮斂眸,“樂安不是個能受氣的,若是尋著法子,一定會整我。”曉真點頭。“可我要的就是她整我。”她慢條斯理,“我們很快就會再見麵了,還有張姐姐,我還真是期待啊。”曉真嚥了口唾沫,她忽然覺得姑娘像是話本子裡處心積慮的大反派,“不過姑娘怎麼知道郝長安今日會來一品居?”提起那個男人,謝希暮瞥了眼桌上的紫檀木盒,裡頭是塊雕成竹的玉佩,竹是四君子之一,素有高風亮節之名。郝大夫人送的是套頭麵,是女子之物,郝長安與她前緣已儘,自然不好送這種彰顯關係密切之物,竹子也示為他一片清白的歉疚之心。“郝長安心思不壞,隻是倔頭倔腦,他前些日子想來尋我道歉,被小叔叔打了回去,今日聽說我去一品居,自然是要跟來的。”曉真不理解這種呆子作為,“跟來了就為道歉,真是個傻的。”“不過姑娘也是,明知道丞相會不高興,為何還要收下他送的東西?”謝希暮將玉佩放在窗台,“他若是高興,我便不高興了。”曉真啊了聲,以為姑娘是在說什麼繞口令。門外響起一陣擊叩聲。“睡了嗎?”謝識琅入夜前來,是為了找謝希暮談郝長安之事,門被從內打開,是曉真端著剪子出來,“家主,您進去吧,姑娘還未睡。”說罷,婢子福身離開。謝識琅邁了進去,謝希暮身子初愈,屋裡還殘留了淡淡的藥香。女子斜倚在榻,未施粉黛,小臉略顯蒼白,透明白簾帳半垂,蓋住窈窕綽約身姿,隻是那眸過分瀲灩勾人,隔著簾虛虛瞧人一眼,便足以惹起對方十足的保護和佔有慾。倒不怪郝長安僅僅幾麵,便對她傾心。謝希暮見男子立在原地也不過來,婉聲詢問:“小叔叔是來看我的嗎?”這話便讓謝識琅越發心虛了,前段時日他應承了謝希暮要多來看她,他本就繁忙,謝端遠還懷疑他對謝希暮有什麼感情,他便更加無法來朝暮院。加之…他心思混亂,近日夜裡總髮夢魘。都是同一個夢。他將謝希暮壓在榻上狠狠折磨,女子不惱,反倒如妖精似的勾住他,對他嬌嚀連連。他欲罷不能。等醒來時,褲兜已是狼狽泥濘。他於心底怒斥自己非人,竟對自己的侄女……他越發不敢入睡,每每有要入夢的跡象,便會驚醒。他隻能跪在祠堂裡唸經,有時一跪就是一夜。可當瞌睡來襲,伴隨默唸的心經,女子妖媚身影再度出現。他都快瘋了。“小叔叔?”謝識琅回過神,柔荑已經探到他額間,將落在眉心的細雪掃蕩。“現下總變天,小叔叔出門得撐傘,免得淋濕。”她的手又滑又嫩,嗓音又輕又柔,如同惹起大火燎原的火引。他呼吸一緊,猛地攥住了她的腕子。“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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