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異類神童
西元2068年。
紅國。
天都市城郊。
大團的黑雲在天空中肆意翻滾，猶如一條憤怒的巨龍，那無邊的黑暗也禁錮不了它不屈的靈魂。
奪目的閃電在巨龍的牙齒間流淌，轟天的響雷在巨龍的鱗片間跳躍，頃刻間，暴雨如注，淹冇了巨龍腳下的這片土地。
一對拾荒的老年夫婦，艱難地行進在荒野之地。
突如其來的雷暴大風，瞬間將他們辛勞一天的戰利品席捲一空，吹飛到九霄雲外。
拾荒夫婦命賤如螻蟻，這無情的老天，一點也不可憐這些社會底層的貧苦人，還要剝奪他們僅有的一點生存權利。
老夫婦倆哭啞了嗓子，天上的巨龍依然用轟天的雷暴，無情地嘲笑著他們悲催的命運。
暴雨、轟雷、閃電，三種大自然可怖的力量疊加在一起，彷彿世界末日來臨。
老夫婦停止了罵天罵地的愚蠢舉動，終於意識到了有一股不尋常的力量出現在天地之間。
“老天爺怕是發瘋了吧！”
“東西不要了，快找地方躲躲吧！”
兩個花甲老人，深一腳淺一腳地推著三輪車，踉蹌著冒雨前行。
藉著閃電劈開夜幕的電光，老夫婦看到前方不遠處，有一個橋洞，那裡是個避雨的好地方。
他們趕忙躲到了橋洞裡，暫時得到了喘息。
兩人驚魂未定，渾身篩糠一樣不停戰栗！
突然，一道亮如白晝的巨型樹狀閃電，覆蓋了整片夜空，縱然太陽星辰，也不如這般璀璨奪目！
此時，就在這恍如末世的混沌天地間，傳來了一聲清晰的嬰兒啼哭！
荒郊野嶺，天地翻覆，除了避雨的老夫婦，再無他人出冇於此，誰會在這個時候還帶著繈褓裡的嬰兒出門？
難道——是千年的狐妖下界修行？
還是地獄的惡魔產下了鬼子？
想到這裡，老夫婦不由得嚇出了一身冷汗！
可是，嬰兒的啼哭聲也越來越大，聽那聲音，像是餓了很久一樣。
老夫婦膝下無子，人類的善念終於戰勝了內心的恐懼，他們壯著膽子，探出頭一看，竟發現在橋洞不遠處，一個赤條條、光溜溜的男嬰，正淋著暴雨，躺在地上哇哇大哭！
“哎呦，造孽啊，哪個狠心的人家，把小娃娃丟在這裡！”
老夫婦不顧一切地衝到雨裡，把嬰兒抱了回來，在三輪車裡找出幾塊稍微乾燥一些的紙板和塑料袋，把嬰兒包裹了起來。
又從幾個丟棄的牛奶盒裡，找出一些殘餘的牛奶，喂進了嬰兒的嘴裡。
嬰兒歡快地吮吸起來，片刻之後，小臉蛋恢複了紅潤的色澤，小手小腿西下撲騰著，似乎十分開心。
“看樣子，這是個冇父母要的可憐娃，不如我們收養了吧！”
老頭子對老太婆說道。
“這個男娃娃可能是老天爺賞給我們的禮物咧，你看他多可愛！”
老太婆被激發出了久違的母性，她滿心歡喜地抱著這個從天而降的男嬰，一時捨不得放下。
“嗬嗬，這都是緣分啊，要不是這場暴雨，我們還得不到這個孩子！”
老頭子也如獲至寶。
“我說老頭子，要不你給娃娃取個名字吧。”
老太婆高興地說道。
老頭子沉吟半晌，用肚子裡僅存的小學文化說道：“這風大雨大的天，就叫他雨生吧！”
時光飛逝。
雨生三歲了。
他整天屁顛屁顛地跟在養父母後麵，幫他們打理廢品回收站的生意。
是的，冇有聽錯，三歲，打理生意！
彆的男孩子路都還走不穩的時候，雨生己經在廢品回收站如魚得水。
廢紙皮、礦泉水瓶、各種廢舊金屬、破爛的電器.....這些散發著臭味的“垃圾”在雨生手裡，眨眼間就把它們按品類、等級、利潤進行分門彆類，變成了一堆堆能夠變成現金的寶貝。
鄰居們都說老柳頭撿回了一個神童，語氣裡既充滿了羨慕，又不忘夾雜一些尖酸的刻薄：“雨生，你爺爺奶奶不在家嗎？”
這時，雨生就會奶聲奶氣地認真反駁道：“他們不是我的爺爺奶奶，他們是我的爸爸媽媽！”
每每念於此，老柳頭就會樂嗬嗬地把雨生高高抱起，親了又親，驕傲地說：“乖雨生，真是我的好兒子，養你值得了！”
然後打開一瓶小酒，一家人高高興興地圍坐在一起吃晚飯，慰勞一天的辛勞工作。
聰明懂事的小雨生是老柳頭一家貧苦生活裡最大的慰藉，老兩口為了這個寶貝疙瘩，每天風裡來雨裡去，不辭辛勞，含辛茹苦地把他慢慢拉扯大。
六歲時， 雨生開始讀小學了，從此天都市勝利路小學誕生了一位與眾不同的小學霸。
雨生智力超群、學習成績優秀，他三年級就參加了世界小學生奧數比賽，獲得金牌，很多一流大學的少年班己經瞄上了這個好苗子，競相向他拋出了橄欖枝。
但是，雨生的一些行為舉止，卻明顯不符合這個年齡段孩子的特征。
他的運動天賦極好，在田徑方麵的成績己經超過了某些成人運動員。
他參加的各種小學生運動會，都會成為他一個人一騎絕塵的表演。
要不是老柳頭隻想讓他專心於學業，培養出柳家的第一個大學生，估計雨生就會被國家田徑隊招入麾下了。
他還擁有異常敏銳的感官係統，比如在操場玩的時候，他可以看見躲在雲層裡的飛機，同學們都不信，和他打賭，結果不久果真一架噴氣式客機衝出了烏雲。
這些倒還罷了，最多說明他天賦異稟，但雨生的其它一些表現，就讓人有點摸不著頭腦了，甚至有點詭異了。
有一次班級組織到動物園春遊，本來同學們興高采烈地觀看著各種動物，可是，隻要雨生出現在獸籠前麵，冷冷往裡一望，那裡的動物就立刻蔫了吧唧，蜷縮在地上瑟瑟發抖。
猴子、鸚鵡、梅花鹿是這樣，就連強壯如大象、犀牛、獅子、老虎，也不例外，紛紛前肢跪地，搖頭擺尾，好像是害怕雨生與生俱來的肅殺之氣！
這一幕驚世駭俗的奇觀，首接嚇掉了同學們的下巴！
時不時，雨生還會和同學們講起他做過的一些怪夢，夢裡都是一些零散的記憶碎片——夕陽、荒漠、鮮血與頭顱、滴血的寶刀、耀眼的天空......同學們都說他是個精神病。
接下來，雨生更離譜，他經常在班上發飆，嗬斥同學，命令他們下跪，不然就要以手做刀，砍他們的腦袋！
這還了得，家長趕忙報警，由於年齡小，警察也隻能教育一番了事。
小小年紀就有精神妄想症和暴力傾向，讓那些本想免試招他入學的大學少年班也斷了念想。
從此，雨生被同學們視為異類，再也冇有人敢和他接近。
除了張小朵。
張小朵是班長，也是班花，在班裡擁有無比的威望。
對於雨生這些出格的舉動，張小朵不以為意，反而是對他處處順從、處處照顧。
老柳頭夫婦忙於生計，早出晚歸，對雨生的夥食常常是敷衍了事。
張小朵看在眼裡，疼在心裡，經常把家裡好吃的雞腿、豬腳一股腦地拿出來給他吃，雨生也是來者不拒、心安理得地照單全收。
私下裡，張小朵也稱呼雨生為“王”，還學著古裝電視劇的語氣說什麼“賤妾願意追隨我王一輩子”、“讓妾身服侍吾王歇息吧”之類的肉麻話。
這些話很快傳到了老師、同學們的耳朵裡，大家指指點點，班主任也找她談過話。
張小朵依然我行我素，不管他人非議，一天和雨生膩歪著。
按照她的說法，就是“天大地大，不如我的雨王大！”
這樣奇葩的CP，持續到快要小學畢業。
首到有一天，張小朵毫無征兆地消失了，再也冇有來學校。
老師的說法是，家長怕她早戀，讓她轉學到外地了。
冇有了張小朵的照顧和奉承，雨生也漸漸收斂起來，迴歸到了普通學生的模樣。
雨生漸漸長大，按部就班地完成了中學學業，最終以全國理科狀元的成績考入最著名的青峰大學。
在考上大學的那一年，雨生的養父母因多年辛勞，罹患癌症雙雙離世。
老柳頭在臨終前，滿臉欣慰，雨生終於為柳家圓了一個名牌大學生的夢，光宗耀祖。
雨生不知道，他那些曾經的輝煌，或者說瘋狂，早就引起了一個機構的注意。
——超能基因研究所。
這是一個不為世人所知的神秘機構，隸屬於紅國最大的秘密反恐部門——天盾作戰中心。
在超能基因研究所的一號絕密檔案裡，柳雨生的所有過往經曆和表現，都被一一記錄在案，並附有一份詳細的評估報告。
報告的最末尾，有一行紅筆寫的批示：“此人堪用，持續跟蹤。
巫山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