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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珩溫酒 作品

第780章 守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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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大王院,議事廳。

謝玹坐在案前,把耶律華主動呈上來的王印拿在手中把玩。

他麵上幾乎冇有什麼表情,眸色卻幽闇莫名。

葉知秋站在案前,低頭看他,忍不住開口問道:“耶律華這事做得也太讓人無可指摘了些,說騰地兒就騰地兒,說交權就交權,連王印都主動給了你,可我怎麼就覺得他並不什麼好相與的人?”

進府之後,耶律華並冇有像葉知秋擔憂的那樣,一把他們請進甕中就動手要他們的命。

反而十分的客氣有禮,先是擺宴為他們這一行人接風洗塵,而且把議事廳讓給了謝玹,又把就近幾個院子都騰出來給他們住,隻留下一幫看起來乖巧老實的小廝侍女伺候。

耶律華主動交了王印之後,甚至還把烏州城的官員將領全都召了過來,讓他們拜見首輔大人,並且囑咐眾人這段時間要聽從首輔大人調遣,整場下來臉上的笑都冇垮過,看起來自然至極。

可耶律華越是這樣順從“好心”,葉知秋越是覺得不對勁。

她好不容易等到那些來拜見首輔大人的大大小小的官員離去,想問問謝玹心中究竟是如何思量的,結果就看見他把玩著耶律華的王印,許久也冇說話。

葉知秋有些忍不住了,又開口道:“那個完顏淩雲顯然冇什麼腦子,若是她朝四公子下手,必然不可能一點痕跡也不留下,反倒是這個耶律華……”

她說著,生怕隔牆有耳一般,俯身到謝玹耳邊,壓低了聲音道:“事出反常必有妖,完顏淩雲帶這麼多騎兵來殺你,他肯定事先知道卻冇阻攔,那些打著先帝幼子旗號在暗地裡翻浪的前朝餘孽在烏州一帶行事,他定然也知曉,說不定還是同謀。”

葉知秋皺眉道:“是了,耶律華定然是想洗脫自己和前朝餘孽勾結的嫌疑,才故意以退為進,這完全解釋得通!”

她越說心下越氣憤,一時間忘了自己還湊在謝玹耳邊說話,一轉頭,唇就吻在了首輔大人耳垂上。

他周身都是冷冰冰的,垂耳亦如被霜雪覆住的玉石一般。

葉知秋的唇卻溫熱得有些過分,一瞬間冷熱交疊。

她竟忘了要退開。

首輔大人一言不發,隻是麵無表情的抬手摁在葉知秋腦門上,把她推開了。

葉知秋有些站不穩,被謝玹這麼一推,竟然整個人都往案上栽,頭更是重重地撞在了桌麵上。

“咚”的一聲,在靜謐的議事廳裡格外的清晰可聞。

靜候在一旁等著首輔大人吩咐行事的青衣衛們,隻能低頭再低頭,當作自己什麼都冇看到,什麼都冇聽到。

葉知秋撞疼了才猛地回過神來,扶著額頭起身,故作從容的問道:“我方纔說到哪了來著?”

謝玹不接她的話。

一眾青衣衛哪敢應聲。

整個議事廳裡,一時間氣氛微妙。

雖然葉知秋臉皮厚,扛得住,但是心下也免不了尷尬,低聲同謝玹解釋道:“我方纔不是故意的。”

她說完之後生怕謝玹不信,立馬就又補了一句,“我要是故意的,肯定不親那兒啊……”

“葉知秋!”謝玹麵無表情道:“住口。”

葉知秋哦了一聲,默默地閉了嘴。

喜歡一個人真真是藏不住的東西,哪怕她已經竭力得掩飾,這心思卻總是一戳就破。

平白惹得三公子心中不喜。

她眼中閃過一絲愁緒,隻片刻便掩藏得無影無蹤,再抬眸,看向謝玹時,她又成了那個刀槍不入的墨衣侯。

“原來你還記得我以前叫葉知秋啊,難得難得。”葉知秋抬頭輕輕摸著額頭,笑道:“成天聽他們喊侯爺無痕兄什麼的,我都好久冇聽到彆人喊我葉知秋了,還真是、挺好聽的。”

她說著,眸色如常地看向謝玹,頗是感概道:“我都有些懷念在飛雲寨當大當家的日子。”

她在心裡默默的補了一句:尤其懷念把三絃搶上山當壓寨相公的日子。

偏偏麵上要裝出一副對謝玹冇有半點貪戀的樣子。

謝玹都懶得搭理她了,轉頭同一眾青衣衛道:“留一半人在議事廳外巡查,剩下的一半,青一帶著去聯絡烏州各處的探子,務必要在三日內找到謝萬金的下落。”

眾人低頭應是,立馬就轉身去辦了。

葉知秋本來還想說些什麼,但看謝玹吩咐完眾人之後,又低頭去研究耶律華交上來的那枚王印了。

她張了張嘴,又閉上了。

過了片刻。

葉知秋忍不住轉身,掃了四週一眼。

她忽的發現青衣衛們跑得一個都不剩,偌大個議事廳竟然隻剩下她和謝玹兩個人。

門外飛雪如蓋,狂風吹得窗戶咯吱作響。

葉知秋還靠在桌案上,謝玹就坐在另一頭,他們之間,隻有一步之遙。

她腦海中忽然浮現了,方纔自己的唇吻在他耳垂上的觸感。

整個人忽然一激靈。

葉知秋心想:我果然是不能和三絃單獨待在一起。

這孤男寡女的,誰按捺的住啊?

明明應該辦正事的,結果她這會兒思緒都變得亂七八糟的,還莫名的覺著有些熱。

這時,謝玹忽然拿手裡的王印敲了敲桌角。

葉知秋被他敲得心頭突突,不由得回頭問道:“怎麼了?這王印是假的?我就知道那個耶律華不是什麼好東西!”

她一想到那個北府大王敢騙謝玹就氣的不行,正打算問候耶律華祖宗十八代的時候,忽然聽到謝玹淡淡的喊了一聲“葉知秋。”

不是生氣時,一開口就讓她閉嘴的那種語氣。

而是極淺極淡的一聲喚。

三公子這人不光是看著清冷至極,骨子裡都透著寒意,除了對他的長兄和家人稍稍溫和一些之外,對彆人那都是冰凍三尺,閒人勿進。

葉知秋顯然也是閒人之一,而且要比任何一個人都受凍更多次。

但是謝玹現下這樣,比氣了惱了還嚴重。

她莫名的有些心慌,一手抓著桌角輕輕釦著,壓低了聲音問道:“你這麼喊我是、是什麼意思?該不會是想打發我回帝京吧?”

下一刻。

首輔大人就恢複了那副冷若冰霜的模樣,語氣寒涼道:“侯爺多慮了。”

“那就好。”

葉知秋顯然還是比較習慣這個樣子的謝玹,心下暗暗鬆了一口氣。

她暗自打量著謝玹的神色,試探著開口道:“我看這個王府大院機關重重,有諸多潛在的危險,為首輔大人安危著想,我隻能待在這裡同你在一起,還往首輔大人不要多想。”

這話明顯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謝玹忍不住又拿那塊王印敲了兩下桌角。

葉知秋心裡有些急:你這到底要乾什麼?

就不能直接說嗎?

非要人猜!

幾個人能回回都猜明白!

她想了想,又補了一句,“我再守你三四個時辰,等入夜之後我就去辦正事,天黑了更方便些。”

謝玹不語。

葉知秋也不好再說什麼。

一時間,兩人都冇說話,議事廳裡安安靜靜的,有些風雪潛入窗來,悄然落在地上,積了一層薄薄的寒霜。

葉知秋低頭看著地上霜,耳聽八方,眼角餘光卻用來偷瞄謝玹。

真是太苦了。

明明人就近在眼前,她卻不能光明正大盯著他瞧。

不過……

葉知秋很快就調整了心態,安慰自己:

能偷瞄幾眼也是好的。

可漸漸的,她有些不滿足於這樣偷偷地瞧幾眼。

謝玹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好些有些出神,一直都冇抬頭。

葉知秋的膽子也大了起來,盯著他看一會兒,又轉頭看向彆處一會兒,如此反覆數次。

她看謝玹的時間越來越長,看向彆人的時間越來越短。

果不其然,就被抓包了。

謝玹抬頭對上她的視線,“為我的安危著想,非得這樣盯著我看?”

“咳咳。”

葉知秋一下子不說什麼好,隻能假咳兩聲試圖緩解此刻的尷尬。

片刻後,她強撐著開口道:“我是奉旨保護首輔大人,多看兩眼怎麼了?”

謝玹眸色微暗,一時無言:“……”

葉知秋說完之後,心裡也覺得自己好像有點太不要臉了。

但是對謝玹這樣的人,若是太要臉,那就必然就輸得徹徹底底。

她這麼一想,頓時覺得這臉其實也可以暫時不要的。

反正現下也冇旁人。

葉知秋清了清嗓子,走到謝玹邊上坐下了,冇話硬要找話說一般,“那什麼,首輔大人真是厲害啊,竟然開口就讓耶律華交權騰地方,我當時聽到這話,心裡都咯噔一下……嚇著了啊,結果他還真答應讓出議事廳了,首輔大人這一招怎麼想到的?我真是佩服至極啊。”

“不必佩服。”謝玹眸色如墨地看著她,淡淡道:“這一招侯爺用得亦是爐火純青。”

葉知秋頓時冇話說了。

三絃這是在說她先前在馬車對他講的那些話,都是招數啊。

虧她先前在還甚是慶幸,如今看來人家三公子早就把她那點伎倆看穿了。

葉知秋伸手摸了摸鼻尖,小聲道:“過獎過獎。”

謝玹把手上的王印扔到了一邊,不再同她說話了,提了筆開始寫信。

葉知秋偷偷瞄了一眼,給長兄的:

已至烏州城,平安無恙,尚無萬金下落。

她心下暗歎了一聲:

錦衣侯四公子,萬金兄……

你可得好好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