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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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老栓家圍了不少聞訊趕來的鄉親們。看到大隊長拽著唐知青過來，迅速讓了一條路出來。進到屋裡一看，唐半夏當即倒抽一口冷氣。我的媽！這畫麵，真嚇人！隻見胡老栓一家十幾口人，橫七豎八的倒在堂屋，每個人都麵色煞白，人事不知的樣子。碗筷碎了一地，碎瓷片上還沾染著點點血跡。這場麵，像極了凶殺現場。不過，震驚過後，唐半夏就鎮定下來了。場麵雖然嚇人，但這些人胸膛還有起伏：“還活著。”來不及解釋，她蹲下來，就近薅過一隻手臂，開始把脈。片刻後，她臉上的表情變的相當精彩。胡大隊長看到連忙問：“唐知青？”唐半夏抽了抽嘴角，“是食物中毒。”此言一出，眾人嘩然：“中毒？”“我裡乖乖，老栓家不是吃了毒蘑菇吧？”冇有時間解釋，唐半夏挨個把了脈，發現中毒症狀最嚴重的是家裡幾個娃，尤其是男娃娃，最嚴重了。她指揮著人，按症狀輕重依次排列好，然後吩咐：“小白，去拿我的針。”“大隊長，準備幾個油燈，我先給他們催吐，準備好驢車，還是送醫院檢查一下比較穩妥。”胡大隊長連忙著人準備起來。趁著這個時間，唐半夏取了些瓜蒂，赤小豆，吩咐人：“熬成湯，越多越好。”瓜蒂湯有催吐的功效，食物中毒，她現在能做的，隻有催吐，促進新陳代謝。等溫沐白回來，油燈也準備好了。針在油燈上消過毒後，唐半夏吩咐人解開男娃身上的衣服，開始行鍼。不消片刻，男娃肚腹上和頭上紮滿了縫衣針。針紮下不久，就有了反應，隻見孩子嘴邊湧出一些嘔吐物。唐半夏頭也不抬：“來人，抬著他，麵朝下讓他吐。”胡大隊長立馬：“來兩個人！”外麵立時走進來兩個人，按照唐半夏說的做。麵朝下抬起孩子，還得注意不能碰掉針。而此時的唐半夏，已經解開了第二個孩子的衣服。冇過一會，屋裡傳出此起彼伏的嘔吐聲。兩個小時後，終於紮完了最後一個人，這最後一個，也是症狀最輕的一個，還是個熟人呢，正是溫沐白異父異母的親姐姐胡三嫂。唐半夏還記得，她跟溫沐白剛結婚的時候，這三嫂還來給溫沐白撐腰呢。此時看到她人事不知的躺在那，心裡怪不是滋味的。抹了一把汗，唐半夏站了起來，身子略微有些晃，差點站立不住，多虧溫沐白眼疾手快扶了她一把：“半夏？”唐半夏擺擺手，又回到第一個患者那，重新把脈，“胃裡的都吐出來了，但已經消化了的，隻能去醫院掛水了。”鄉下就醫條件簡陋，哪怕她有萬般手段，冇有工具，也冇辦法呀。胡大隊長立馬就出去安排人，送這一家子去醫院。唐半夏作為最瞭解情況的醫生，也跟著去了。一路緊趕慢趕的到了公社醫院。今天是大年初一，醫院裡隻有幾個護士值班，看到這烏泱泱一堆人，還被嚇了一跳。等聽唐半夏說完，馬上說：“我去叫醫生。”半個小時後，能找到的醫生都到了。公社醫院小，醫生也才六個，還算上院長，其中還有三個是外地的，回家過年去了。人手不夠，唐半夏這塊磚，就哪裡需要哪裡搬了。配藥，紮針，驗血，量血壓，忙的那叫一個腳打後腦勺。等所有人都安置妥當了，她人也累麻了。顧不得彆的，一屁股坐下來，“水~”“水來了。”溫沐白從天而降。手裡不止拎著個水壺，還有個飯盒。聞著飯盒裡麵傳出來的香氣，唐半夏一個鯉魚打挺，咕嘟咕嘟灌了幾口水，搶過飯盒急迫的扒了兩口飯。“哪來的蛋炒飯？”溫沐白笑意盈盈：“武嬸嬸送來的。”“哦哦，改天去謝謝武嬸嬸。”溫沐白挨著她坐下來，時不時的給她喂口水，防止噎到：“你彆操心了，有我呢。”唐半夏扒飯之餘衝他比了個心，“愛你喲~”溫沐白頓時笑的燦爛極了。吃飽喝足後，她長舒一口氣，“活過來了。”隨後靠在溫沐白身上，“委屈你了，大年初一陪我在醫院裡度過。”溫沐白調整了下坐姿，讓他靠的更舒服：“那你要好好補償我。”“好說好說。”唐半夏呢喃兩句，眼皮控製不住的往下落。“睡吧。”溫沐白柔聲道。唐半夏就放任自己沉入夢鄉。再醒來的時候，是被哭聲吵醒的。送到醫院的胡老栓一家，經過掛水，已經醒過來了。等弄明白事情的來龍去脈，得知家裡娃還在昏迷，那哭聲，震天響。聽了一會，唐半夏走了過去，提醒道：“情緒不要太激動，對身體不好。”胡三嫂和胡花生兩個人看到唐半夏，當即掙紮著起身：“唐知青，謝謝你，太謝謝你了。”唐半夏按住兩人：“這些以後再說，現在養好身體最重要。”胡三嫂哽嚥著，點了點頭。安撫了一圈情緒，她剛走出病房，就被院長叫住了：“小同誌，你是知青？”“院長好。”先打了個招呼，才點了頭：“對，我是下鄉知青，多虧鄉親們信任，現在是村裡的赤腳大夫。”“你很好。”頭髮花白的老院長滿是讚賞：“底子不錯，臨危不懼，當機立斷，行鍼更是令人驚豔。”唐半夏：誇得她臉都紅了。院長話音一轉：“有冇有興趣來公社醫院工作？”剛過來的胡大隊長腳步一頓，心不住的往下沉，下一秒，他就聽唐知青說：“還是不了，古月村更需要我。”胡大山的心情那叫一個大起大落。“大隊長他們信任我，才讓我一個知青當了赤腳大夫，現在我做的，隻是我應該做的，不值當院長如此誇讚。”唐半夏解釋道。開什麼玩笑，她纔不來呢。在村裡當赤腳大夫多好啊，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去。至於工資，她在呂訓那打零工的錢都比工資多了好吧？來公社上班，寒來暑往，天天都得點卯。No！她吃不了這個上班的苦！院長雖然有些失望，但更多的是讚賞：“那好吧。”“不過你也可以在醫院掛個職，這樣申請藥品容易些。”院長話音一轉。唐半夏麵色平靜：“我需要承擔什麼義務呢？”“冇什麼義務。”院長擺擺手：“就是有時候醫院忙不過來，可能需要你來搭把手，這樣，對你也有好處。”畢竟，醫生就是要多見識病人纔好。思考過後，唐半夏答應了。目前來說，她的所有手段，都是偏向中醫的，就連撿漏的那套傳承，也是中醫傳承。而她來自後世，更知道以後西醫的地位。如果想要在醫生這一行業發展，那麼西醫和中醫都不能缺。這是她身為醫生的野心。看她答應，院長滿意的揹著手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