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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西辰賣唐 作品

第五十一章派出所來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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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寧今日請安之時,正從鐘粹宮出來,見紅藕匆匆忙忙撞了一下容寧,曦月正要斥責,隻紅藕忙低頭道:“奴才該死,衝撞瑜嬪娘娘,還請瑜嬪娘娘恕罪!”

容寧素知紅藕是個極聰明伶俐的,行為舉止絕無錯處,此一撞定有深意,隻笑道:“原是紅藕,本宮倒也不礙事,你且先起來吧!你素來穩重不知因何如此?”

紅藕隻道“多謝瑜嬪娘娘恩典,奴婢去內務府取緞子的時候,正碰見王伴讀說是皇上煩悶,想請太後孃娘去小坐,特告訴奴婢,讓奴婢先行捎個信兒來。”

容寧隻點頭笑道:“皇命不可違,事關皇上龍體康健,不得怠慢,你且先去吧!”

紅藕又謝過一句方不緊不慢的給慈安報信去了,容寧曦月由不得快走兩步,珣嬪也同慧妃待不下去,隻也忙追上來道:“姐姐早做打算纔是,我去盯住皇後,稍候咱們再說。”

說罷隻也行禮走了,容寧點點頭,待回了啟祥宮隻道:“小翠去告訴林蕭去,再驗看環顧,府內家丁五裡一報,命集註者詳寫經過,不得有誤。”

小翠忙應了一聲,容寧由不得閉眼凝神,渾身顫抖不止,曦月忙扶住容寧道:“姐姐寬心,我扶姐姐去榻上歇息會兒。”

曦月隻也將容寧的手緊緊握住輕聲安撫道:“姐姐我在。”

容寧隻也長舒一口氣道:“我早料想會有今日,怎奈如此急促,我自入宮來未曾儘孝於床榻之前,不曾見阿瑪一麵,如今之景,隻恐地府再相見,我為弈者卻眼睜睜見棋被吃而無力,尚且心疼落淚,更況乎血濃於水,我怎能不顫!”

曦月聽完也不覺難受,幾度心酸落淚,一眾宮女也忙來安慰起來,容寧同眾人隻也相顧無言起來。

養心殿內,慈安同同治帝於殿內長歎,同治帝隻道:“皇額娘,此事不知如何是好?如今賬目虧空日損加劇,兒臣也是冇轍了,兒臣心想赫舍裡家身為皇上,應思報效,可在修園籌建一事上屢不儘心,更有不察縱容之罪,也算欺君。勾連洋人攝取偷盜,搜刮民脂民膏,府內樣式多有逾矩之處。”

慈安見同治帝如此,雖心中知其意,總歸不好表明隻道:“涵姨新喪,如此粗魯動之,隻恐朝中嘩變,民情激憤,況乎其罪名牽強附會,並無實據,又是朝廷清流勳貴,定不能妄動。商賈之家,轉運周折各省內外,如今四下未定,若無真憑恐不能定罪。”

同治帝笑了笑道:“朕是天子怎不能定一臣子之罪耶?倚老賣老,僭越條目,惹朕盛怒,功高震主,危害社稷,不論今日李鴻章,昨日左宗棠,或是親王郡王,無不皆有防備之心,如今不過提點一二,朕是皇帝無論懲處誰皆是尺寸之內,倘若今日是皇額娘,想必也是如此絕情。”

慈安點點頭隻道:“皇帝號令天下,懲處於誰本無錯處,隻一切需令人信服就是了,哀家不與外事,不參外政,皇帝隻思慮過後同近臣商榷便是,不必問詢哀家,隻一點不可太過火,涵姨撫育你有恩,瑜嬪侍奉你得體,國祚綿長中興,亦有其功勞,勿恣意妄為,隻給提點勸誡就是。”

同治帝忙點頭送走了慈安,王慶祺道:“太後孃娘這番乃是默許了,咱們也得了助力裨益,皇上九五之尊,何需顧及這些?如今親政當家做主,自然要施展拳腳謀劃一番,不能讓兩宮王公輕瞧了,人非聖人皆有錯漏,此一件一解內庫朝廷之急,二壓權臣氣焰,三清朝堂風氣,四揚皇上英明,一箭四雕實乃是神人之筆,秦皇漢武亦不及皇上萬分······”【諂媚奉承之語不多言說,小人嘴臉我亦噁心也】

同治帝忙也笑了一番,隻道:“若我說後宮眾人皆未有慶祺一人知朕之心也,待事成之後你記頭功,朕定與你把酒言歡,共賀此舉。”

王慶祺忙謝過一番,見皇上新買了隻雀兒,隻道:“皇上新買的雀兒真是好看,隻可惜關在籠中不能見其揮羽展翅,翱翔天際,隻能籠中觀鳥一睹其容。”

同治帝極為曖昧的來了一句:“你若喜歡撒開便是,為博卿一笑莫說此鳥,即便千金萬金朕亦許諾。”說罷便要去開籠子,王慶祺忙笑道:“謝皇上恩典,隻這鳥性子野,隻怕傷了皇上,奴纔來放就是了。”

籠中之鳥並無過人精巧之處,亦非宇內珍奇罕比之物,不過百姓家中稀奇,荒樹枯揚上搭窩築巢的紅子,不過是灰黑色染白,兼之灰褐,獨胸腹蒼白,似弈局白子又如清泉白水之激盪。

王慶祺將那鳥小心翼翼的托在手裡,生怕傷了分毫,隻輕輕向上托舉一番,收回手來,滿心滿眼皆是殷殷期盼,隻那鳥正展翅高飛,隻覺翅若懸鐵,重似千金,撲騰幾下便摔在地上,索性同治帝眼疾手快將那雀兒救了下來,重新放回籠子裡,隻笑道:“這雀兒關久了都不會飛了,隻能養著去吧!”

王慶祺滿眼皆是落寞之情,隻也笑道:“虧得皇上眼疾手快,不然這鳥就要折損在奴才手裡了。”

兩人隻也相視一笑,王慶祺隻笑了一聲便同同治帝玩笑,不理旁人,同治帝召崇綺前來對於妍涵一事稍加慰問,又講明要崇綺蒐羅崇齡罪證,崇綺早已將赫舍裡家恨之入骨,巴不得羅織罪名,隻心中按下不表,忙回去了。

林蕭收了信兒,便組織下人覈查起來,清音和林蕭親自盯著,正說著崇齡便吩咐廚房燒火做飯,又將天香樓包圓請府內三百口,宴請眾人,崇齡又說了一篇感慨道:“赫舍裡家自瑪法建府以來,已然曆經三代,承蒙諸位不離不棄,忠心耿耿各司其職,方有今日富貴,非一日之功也而是諸位共襄也。”

眾人皆起身敬酒起來,崇齡隻笑道:“然天命不眷,時局動盪,政局詭譎,風波夜雨將至,大廈明日之將傾,幾經輾轉卻無周全之法,轉圜數日卻無萬全之策,雖為主仆,情分遠超三代,乃吾之幸也,未有舍眾而苟活殘喘之理,若舍我一人而全大家,不論死生健全亦在所不辭,構陷不日將儘,我亦罷官免職,或殺或流尚未可定,盛筵必散或是緣儘之日,今日若走者各領賞還契,予以自由,此後或投他家彆府,或自謀生路一概不究。若有留者待我走後,便聽清音和林蕭安排即刻,自即日起赫舍裡家一切政務商務皆由清音,林蕭全權代理,統領全國商鋪府店,此文書五日前下達分發全國各處,此乃文書玉俑符印,今日一併交於二人。”

眾人皆不願離開,隻因赫舍裡家工錢乃是普通尋常人家一倍有餘,逢年過節賞賜人人有份兒,滋潤之處如人間仙府,遠超彆處旁人,所謂奴身亦不比旁家下賤,反倒更有些自尊臉麵。也知曆來抄家鮮少抄人,真若抄人奴仆亦是無罪,便安心留府。

隻畢竟事關生死之事,總有保守之人,不願留住,便要辭行林蕭和清音領錢過後,將人員記錄下來,以便清查人數。

不過走了十餘人,多有稚子者索性不再追究。一眾老仆家仆皆是泣涕漣漣,忙磕頭道:“生死同進,不怨無悔!”

崇齡隻將酒碗一摔隻道:“承蒙不棄,勠力同心共曆此劫!”崇齡保母乳母皆是潸然淚下,即便崇齡亦是落淚不止。

第二日宋子華帶訊息來,言明府內之事,容寧先是一怔,不覺麵色凝重,猶疑片刻隻笑道:“阿瑪說全家事物皆由清音姑姑和林蕭全權受理?”

宋子華笑道:“正是如此,隻叔叔讓我將家主寶璽和符節帶來交予娘娘,還請娘娘驗看。”

隻見宋子華將寶璽和符節從藥箱暗格裡遞與容寧,容寧隻讓小翠收下,一時間不覺沉吟道:“多謝了。”

宋子華請完平安脈,正要走,隻又折了回來,將頭低的更沉道:“此事乃是天命,還請娘娘以大局為重,寬心以待來日。”

容寧隻淡然一笑淡淡道:“多謝關心,逆風尚有翻盤之日,更況乎此刻我亦未曾落至下鋒,你我之間千恩萬謝,倒是生分了些,世家之交榮辱與共,你我同體連枝,不必多言,來日還需你操勞掛心。”

宋子華聽完容寧這段話,不覺怔住,遊離片刻良久之後方纔應下來隻道:“娘娘放心,臣定當竭儘全力,不負所托。為您亦為我,不,是我們兩家。”

容寧點點頭隻也笑了一聲,待人走後,方纔將寶璽拿出來細細觀摩一番,小翠見那家主寶璽,和田白玉所製,紅絲為血脈上雕玄鳥炎陽,栩栩如生,下刻玄命天寶,又見那符節乃是純金所製上雕玄鳥鳳舞,上刻不見此符,誓不所動。

小翠由不得問道:“主兒,這如何辨明真偽?”

容寧隻將那寶璽和符節一併給小翠,笑道:“你瞧這凹凸不平之處便是最好驗證,如若真有仿造也不怕,隻因府內皆聽我號令才能所動,但有此符並不頂用。”

小翠這才放心下來道:“還是主兒思慮周全。”

國色進來回道:“主兒,太後孃娘請您前去用膳。奴婢本想推脫,隻如今多事之秋,恐有其暗示,故而不好回絕,還請主兒定奪。”

小翠啐了一口罵道:“我呸!什麼用膳不用膳,分明就是鴻門宴,必死局,冇的噁心人,你乾脆回了她說娘娘身體不適去不了,若是真要用膳不如來啟祥宮,瞧著我怎麼收拾她!”

國色見小翠這樣也不敢多言,隻問容寧的意思,容寧隻笑了一聲道:“太後孃娘宴請,本宮自然不能推辭,我倒想瞧瞧他們如何折騰。”

小翠扶容寧起來更衣,隻罵道:“既然交惡,何必假惺惺的,主兒也不必給她好臉子瞧了,什麼論親都是放屁,都是包藏禍心的主兒。”

容寧搖搖頭道:“宮內本就權傾相交,以勢論之,皇上將內庫揮霍一空,正欲以此填坑,以堵悠悠眾口,東太後寵溺驕縱皇帝胡作非為,西太後於情理皆是難辦,隻有以退為進,朝中嘩變才能掣肘而反製,換言之咱們家被抄撿戒嚴乃是板上釘釘之事,我若不去,反令人生疑,如若不能依計而行,變數不定反而不能製於人也,告訴林蕭舊日之事,著手安排,從重者優先不必留情,聽我號令即可。”

小翠得去給林蕭傳遞訊息,便由國色陪同前去,至鐘粹宮內,容寧行禮問安畢,見桌上皆是美味珍饈,隻也站在一側,伺候慈安太後用膳,慈安笑道:“兩宮極看重於你,因你乃輩出之才,古來少有,今者稀奇,無所不知,無所不曉,便瞧瞧這膳食如何?”

容寧環顧了一眼桌上,見飯菜並未曾動過,隻笑道:“嬪妾愚鈍,不過略懂皮毛而已,不敢言以精湛通曉自詡,太後孃娘素來先進湯而後用膳,火腿雞湯雖是大補,隻雞湯為鮮,卻用味重的火腿的相佐,多少有些喧賓奪主,金華火腿配鮮白筍片,湯汁金燦美則美矣,卻不知太後孃娘日日勞神苦思,本就茶飯無味,若是吃了這個隻恐吃不下旁的,旁日之喜不比今日之情,膳房以不變應萬變,雖未體察卻也不算疏漏。獨這筍吃多傷胃,太後孃娘總理六宮事務,家國之事悉數過問,時常貪涼喜冰,飲食不節規律,又兼酷暑難耐,倒不如這清粥小菜養胃更好。”

說罷,容寧便拿瞭如意金勺盛了一碗米粥端在手上,隻那粥滾燙不已,容寧托著瓷碗底捧在手上,指尖又熱又痛。慈安隻笑著不言語,甚還有些得意道:“瑜嬪果真好眼力,隻這米乃是禦田裡新進的,顆顆飽滿晶瑩,軟糯香甜,一抿就化,更適稠的纔是。”

容寧隻笑道:“太後孃娘恕罪,往日裡嬪妾數次欲侍奉一二,略儘孝心,隻皇後孃娘常伴身側,比我等更細緻入微,這才一時不合太後胃口。隻太後孃娘應飲食清淡些,清湯寡水更適酷暑方解渴怡心,夏日裡難免心焦氣躁心神不定,還是請太後孃娘為保鳳體清淡些,方不負諸位姐妹的一片孝心。常言說,天地清濁分明,正如這粥分稀稠,再稠之粥亦有稀湯,再稀之湯亦有稠粥,顏回簞食瓢飲,身居陋巷亦未有其怨也,乃因心清揚而抑濁,太後孃娘如此聖明賢德,播惠之廣天下共所聞也,自也應逐清明而走,棄濁穢而避,不能同享樂之流,隻維皇室之體麵即可。”

容寧一番話倒是令慈安啞口無言,明褒實諷,屬實令慈安震怒,正要發話之際,容寧不覺苦笑一聲長歎道:“嬪妾素來多心,聖母皇太後常言臣妾九竅玲瓏心,自然多思多慮,不然這病也不必拖了十餘年還未曾見好,太後孃娘若是不喜,嬪妾替您再盛一碗就是了,您且稍等。”

容寧將這粥碗放在桌上,便要再盛,慈安被容寧擺了一道,隻也強顏歡笑道:“一飲一食不過饑飽,你何須如此多心?”

容寧冷笑一聲道:“宮中波瀾詭譎太甚,細枝末節便可斃命於無形,沉浮半生溺斃於渦旋苦海,不得不多留心起來。君子坦蕩蕩,小人長慼慼,以己之私慾牽連無辜,攜私報複者,比比皆是。”

慈安見容寧實在是心煩,讓奴婢送走了容寧,更難以下嚥,隻覺這米味同嚼蠟,屈辱不堪,隻罵道:“這米不必往鐘粹宮送了,冇的心煩,這瑜嬪小小年紀如此恣意,哀家不過一句,她八百句後邊等著,真是平白無故惹了這晦氣黴頭!”

紅藕出了門忙給容寧賠不是,隻道:“今日讓瑜嬪娘娘受委屈了,這是灌油還望娘娘不嫌棄。”

容寧隻點點頭,道了幾句客套話,隻也難得有幾分真心以待,待過了轉角,國色忙替容寧抹上灌油隻道:“奴婢這就叫人請太醫去。”

容寧笑道:“我拿護甲拖著,手倒是不礙事的,咱們回宮就是了,是非之地不能久留,以免再生禍患,待咱們回去你去花房多要些花草來,擺在園子裡,讓青棱多預備些吃食以免不時之需。”

國色一一應下,待容寧回宮之時,曦月已然在宮門前待了多時,見容寧影子忙舍了挽彤,徑直過來忙上下環顧四周道:“姐姐可好,我聽小翠說母後皇太後叫姐姐用膳,我這一時間急了,就在這兒等姐姐了。”

容寧搖搖頭笑道:“無事,她自以我為階下之囚,案板魚肉,隻能坐以待斃,我即便真行至末路,便何需同她廢話,早就打砸一番,就是抽刀誅滅,死於亂刀之下也是值的。”

容寧亦如往日冷冰寒霜,嘴角微噙,隻國色道:“主兒這次雖不至落了下鋒,反倒讓太後下不來台,隻這手被燙了下,如今已然抹了藥膏,我瞧著不如還是請太醫來瞧瞧吧!”

曦月喝道:“愣著做什麼?還不快去!”

國色正要去,隻被容寧攔了下來道:“太醫來了也是開了藥膏,我庫裡帶的遠比太醫院的強上不少,貿然請太醫反倒是令我難堪起來了,就此罷了吧!”

小翠不一會兒也顛顛回來,忙問詢容寧一番,容寧隻也如實相告,小翠又是一番義憤填膺,險些冇打上門去,隻被眾人攔下,由不得也氣吃氣和起來,第二日容寧又告假不去了,引得一眾人等皆來探望,容寧躺在榻上隻笑道:“皇貴妃不必憂心,隻你我情薄,雖為忘年知己,卻不能日日相見,又添此事作梗其中,又恐月餘不見,定要保重纔是。”

麗皇貴妃隻派人送了些吃食銀子,聊表慰問隻也握緊容寧手道:“以你之才智,必有應對之策,若有需要···算了你們滿宮裡冇一個武功差的,有需要也不必尋我去了。”

正說著隻慈禧到了,容寧本欲行禮問安,慈禧隻讓容寧躺著不必行禮問安,而後又屏退眾人獨兩人單獨敘話,慈禧本欲客套一番噓寒問暖,隻見淡青色的月影紗帳下,容顏朦朧婆娑,似影似幻,清麗之下一雙冷眸對鳳眼,一旁清荷菡萏似火漲紅,含苞欲放,容寧原喜笑之顏儘收,隻餘冷峻孤傲,愕然間幽然開口道:“太後孃娘是來同臣妾同謀聯手的嗎?”

慈禧錯愕之間,揚眸定睛瞧著容寧,見容寧打開天窗說亮話便也笑道“你如何這般確信哀家同你是同路之人?”

容寧垂眸笑道:“因為您同臣妾有一雙一樣的眸子,一樣的目的,與其單打獨鬥不如同路而行,您需借我之手使皇帝權威儘失於朝廷,予以掣肘奪權,亦需借我之手廢後而再立,打壓母後皇太後,而致使權禦天下,親握手中,而嬪妾亦需假手於太後孃娘造勢複仇索命。更況乎,咱們之間姻親紐帶親如一家,若不聯手一起天理難容啊!”

慈禧同容寧皆相視一笑,說罷便擊掌為誓,永結秦晉之好,慈禧又問容寧對於崇齡一事如何處置,容寧隻笑道:“太後孃娘何需問之呢?不論此事為誰所勝,我阿瑪還有活路嗎?皇上不念舊**速擊而攻之,必要趁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三法司未介入之前秘密處死,以坐實阿瑪之罪證,阿瑪必亡,我等隻能以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之名反製,不能先行,即便真若先行獲勝,此事便需以皇家密辛之事處理,我阿瑪涉身其中不能逃脫,必然也是死路一條,所以不必心慈手軟,更況乎我同太後孃娘醉翁之意亦不在酒,而在於皇上禦林內衛之間,若不能套出一舉殲滅,於我或無所傷,於太後孃娘便是心腹大患,不得不除。”

慈禧見容寧如此通透,兩人麵對隻也笑而不語,又閒敘一回便各自散了。

同治帝在養心殿看過崇綺寫的奏摺大為欣喜,隻立解了皇後禁足,賞賜崇綺無數珍寶,許諾赫舍裡家家財獎賞之一,褫奪三人協理六宮之權複歸皇後。

王慶祺等人見了這奏摺不覺暗自叫好,隻笑道:“這摺子寫的條理明晰,隻咱們還需準備些例證,省得朝中重臣不信服於皇上,反輕信佞臣小人!”

同治帝點了點頭,立馬吩咐王慶祺去協辦,是夜,同治帝召皇後侍寢,兩人溫存之時,同治帝撫慰道:“如今萬事俱備隻欠東風,待明日晨起,朕定幫皇後出這口惡氣。”

皇後隻愛撫同治帝柔聲道:“皇上何不如此,隻皇上常顧憐臣妾便是了,瑜嬪妹妹侍奉皇上有功,還請皇上寬宥其阿瑪的不敬欺瞞之罪,從輕處罰纔好。”

同治帝笑道:“難為你如此還顧念瑜嬪,不似慧妃等人小肚雞腸,善妒不敬,不比皇後大度端方。”

皇後隻推脫幾句,兩人便又是一番呢喃低語,漸漸睡去,皇後正為得意之時,不想做夢起來,夢裡又是一片蕭索荒涼,自己瑪法的頭顱竟被掛在門上,不覺驚醒哭喊,同治帝又溫聲出言安慰幾句,方纔罷了。

第二日正是二叔鬆齡生辰,便於府中設宴,鬆齡隻推辭道:“唱戲倒是不必了,在家裡備些酒水,請親朋來了談談就是。”

眾人聚做一團,正談笑隻見,忽見外頭小廝忙入園內稟報道:“老爺老爺不好了,外頭說是禦林軍來了,咱們且先避避吧!”

眾人一聽由不得驚慌失措,一眾人等麵色如土,雖有預感卻也是如臨大敵,隻眾人齊齊立在崇齡身側,雖有戰栗顫抖之人,亦無四下逃竄之輩,底下人又來稟報:“老爺已然進了大門····已然進了二門,往園子裡來了。”

崇齡隻長歎一聲十分從容道:“不必了回稟了,隻看顧好婦孺家眷不能有一損傷。”為首的是禦林軍及其八旗衙門,隻見皆是仰臉不理人,正說著隻見外頭喊怡親王,鄭親王到了,眾人又行禮迎接,隻見怡親王揮手令眾人行動,隻見前後門一時間被圍的水泄不通。

崇齡笑道:“兩位王爺如今我府中設宴,多有親友在此不得便宜,且待朋友散儘,獨留本宅之人在此聽命可好,若傷及無辜之人隻怕亦不好交差回稟。”

怡親王和鄭親王隻也應了下來,隻將一眾親朋散儘,皆是一溜煙飛了出去,怡親王和鄭親王皆是顧命八臣親族家眷,恨意滔天不肯輕饒,鄭親王一副小人得意的模樣笑道:“本王奉聖命前來抄家,身為皇上勾連外敵,世受天恩不思還報,真乃罔負朕之信任,還不將崇齡拿下,其餘等人皆看守在側。你可惜就你一個功名為官,不能將你合族誅滅!”

崇齡眼中皆是不屑冷笑道:“多說無益,若真如親王所言,還請親王屠滅家族以謝前人跋扈專權之罪,若為亡靈才能指責於臣下,不然便不能以表忠心!”

怡親王被氣的發顫,正要動粗,崇齡也答道:“後人哀之而不鑒之,亦使後人而複哀後人也,親王若不想再被降勳廢爵圈禁還是省省吧!”

鄭親王隻令人帶藩役,分頭按房查抄搜撿,看守仆役隻也怒目圓睜,卻被下了令不能反抗,隻任由人等打砸起來。

待抄撿過後看過名目,隻覺驚詫,家財萬貫之家,其府庫存銀不止萬萬,全國總資已然足以賠付條款之數目,何至隻有白銀千兩之數也!王府之中遠不止此數,更況乎赫舍裡家哉!

怡親王又質問崇齡銀子家產都去了何處?崇齡隻笑道:“我們府中素來清貧,我不過從四品外放官,商賈之家多與週轉,皇商收益儘數捐輸獻也被李光昭以聖旨詐走,親王此問倒是司馬昭之心昭然若揭,敲詐之心躍然臉上,還是收斂幾分吧!”

怡親王和鄭親王也被氣得凝噎,隻也帶走了崇齡,眾人雖是不捨隻也無可奈何,待見園中滿目瘡痍,屋內開箱破櫃,瓶碎盤爛,衣鞋亂扔,書本撕破,紙硯擲地,帳幔撕碎,衾被臟汙,滿目狼藉。

正說著便要帶崇齡入獄扣押,崇齡隻也笑笑道:“兩位親王,臣還有話要說。”

兩位親王隻冷笑一聲道:“你還是留些力氣同皇上說去吧!”說罷便要人就走,崇齡噗通一聲跪在地上給眾人磕了個頭,隻也垂淚離去,雖有不捨卻無不甘。

眾人由不得一陣唏噓,眾人皆是歎惋又是無奈,清音和林蕭眼中憤憤不甘之情已然躍然,隻強忍淚水令眾人收拾起來。

容凱怒罵這些人等不止,隻林蕭勸道:“大爺還是省些口舌吧!如今多說多錯,咱們餘等一來無功名在身不惹是非,二來又有娘娘在宮內恩惠,方纔不被抄撿,留在家中,若非如此隻恐我等亦不保命,如今多行多錯,娘娘亦受其影響。”

容凱反問道:“難道咱們就受這個窩囊氣不成?阿瑪如今被抓了,咱們隻能坐在這兒乾著急,一點辦法冇有?”

兩位姨娘忙來拉勸,隻容齊歎道:“為今之計,隻能請厄雲再行週轉,咱們還是莫要添堵了纔是。”

清音見眾人皆是掩麵哭泣之色,隻道:“哭什麼哭,若真明白老爺心意便該止住淚,各自安好纔是,如此哭哭啼啼成何體統?彆白辜負了老爺和娘孃的一番苦心,彆讓奸人順了意,做了詭計,你們越哭這些人越傷心痛苦。”

容寧躺在榻上隻也眉頭緊鎖,又瞧了外頭正是正午時分,隻同小翠道:“如若我所料不錯,咱們家已然被抄家了吧。”

小翠望向容寧,四目相對之間,容寧緊鎖愁眉不展,幽怨神傷,黯然迷惘,淒迷不已,隻盯著自鳴鐘響了一次再次,香添了一炷又一,茶續了一盞又一盞,人來人往一批又一批。

小翠心中亦是有苦難言,曦月坐在一側隻也靜靜注視著容寧一舉一動,無言間如細線絲絲縷縷蔓延。

容寧隻笑道:“你瞧這自鳴鐘,轉了無數日夜,終回原點,但已然不再是昨天了。”

小翠已然奔上前來將容寧緊緊抱在懷裡,放聲痛哭起來,容寧眸中無限哀婉,化淚潸然,曦月隻拿了巾帕過來,替容寧拭淚起來,容寧隻笑道:“扶我出去走走吧!”

外頭豔陽高照,夏暑未消,容寧抱著一個漢白玉的雕花盒子,由小翠撐傘,一眾丫頭仆役隨行,自殿內而出至宮內樹下為止,又讓小連子等太監於樹下刨穴,將此玉盒埋在樹下,曦月在一側沉思不語,嘴唇翕動,似振振有詞。

更有兩太監持劍立於側,似練兵一般肅穆莊嚴,待事了完畢,容寧隻立在院中,任憑熱浪烈陽,風起家鄉,望著上蒼,隻覺雲高萬裡,天高萬重,隻也長歎一聲,轉身回屋去了。

是夜裡,正是既望卻出奇的明亮澄澈,月光如水,映入窗來,容寧聽蟬鳴也覺淒婉,見月色亦有感懷,隻也由小翠陪著枯坐天明,一夜未眠,不曾閤眼,眼瞧著月亮漸低愈下,複而又沉,似銀盆玉盤沉了下去,又見旭日紅輪初升,劃天破空而來。

容寧隻推門而出,儘享此番光景,而後將落髮脫手,任由其隨風飄蕩而去,小翠隻問道:“不知主兒昨日所埋為何物?”

容寧隻笑道:“十八子而已。”

崇齡在牢中關押一日,曦月阿瑪羅霖幾乎散儘餘財,方纔入牢中探望崇齡,見麵隻見崇齡已然被折磨的遍體鱗傷,說罷便拿出瘡藥給崇齡,崇齡道:“多謝兄台前來探望,隻我估摸難逃一死,日後煩您照料看顧。”

羅霖忙握緊崇齡道:“兄長何必言如此喪氣之話,兄台乃是吉人天相,必然能逢凶化吉,遇難呈祥,峯迴路轉,洗清冤屈。”

崇齡隻夜搖搖頭笑道:“無論我是否清白,皆不能活命於世,速死是我之所求,亦合皇上之道,今日一彆,此後不能再見,願有來世,再結兄弟之盟。”

說罷便以磕頭拜彆羅霖,羅霖似還有話說,隻也被崇齡送走。崇齡道:“此時不走,待皇上聖駕親至,也白連累了你,快回去吧!”

羅霖這才快步走了去,隻也一步三回頭,終究遠去,果不其然不過一刻鐘隻聽外頭聖駕,崇齡在牢內隻也行禮問安,同治帝見此牢房腥臭不已,隻也立於牢前問話道:“朕問你府中庫銀金錠,票號單據何在?若你肯散儘家財,朕定輕饒你性命,若你還不肯直言和盤托出,天子一怒,伏屍百萬,流血千裡,彆說是你,就連瑜嬪亦不免災殃!”

崇齡聽畢不覺發笑隻道:“敢問皇上如今臣隻有死路一條,何談生路,既然言與不言皆是如一,何談之也?況乎秦漢至明皆有丞相鉗製,而後內閣司禮監軍機處分揀政務,至於本朝還有兩宮親王,皇上或許不知太後孃娘赦免旨意已然下達府中,皇上還是省些力氣吧!刑罰尚為讓臣開口,更況乎利誘也?”

同治帝見崇齡如此從容連忙拍手稱讚道:“好好好,真是老骨頭嘴硬,朕就不信重刑烙鐵之下撬不開你的嘴。”

隻從一側拿了爐子上淌火的紅鐵重重貼在崇齡身上,崇齡痛的嘶啞,燙的作燒,血口未痂又灼燒,吃痛的人抽搐難熬魂也拋,隻奈何人心總淩刑罰銬,牙關緊閉不哀嚎。

同治帝見崇齡是硬骨頭,一時間又不覺氣衝,便更變本加厲起來,血濺橫飛,白衣染血,幾度昏厥,慘不忍睹。

即便獄卒見此亦是猶驚,冷水一盆又一盆,崇齡醒了一次又一次,依舊是沉默不語,緘默寡言,王慶祺見同治帝如此大動肝火,又失帝王體統,隻也忙道:“龍顏為此等奸佞之人震怒,頗為不值,還是奴纔來吧!”

直到天亮崇齡依舊一個字都不說,同治帝見狀隻也強忍怒火罵道:“蒸不熟煮不爛的東西,既然一心求死便給你個痛快,去取鴆酒來,賜其自儘。”

眾人忙應允下來,崇齡即便不飲毒酒已然奄奄一息,鳳秀見狀又料想自己被崇綺趕鴨子上架,隻也於心不忍,故而道:“臣以為即便自儘,也應有斷頭飯,渾身傷疤疼痛亦難,不如賞些止疼藥材,以表皇上寬仁。”

同治帝本欲不允,隻見鳳秀來求又怕兩宮多事,才就此罷了,隻獄卒拿了些大煙,端了斷頭飯,崇齡隻氣聲道:“清白節義人尚在,惟有此毒不可沾。”

隻也揚天長嘯道:“這獄中黑暗暗,陰風慘慘淒淒然,如同深淵,有多少忠臣良將遭磨難,落到此地難生還。”

還請皇上賜臣筆墨,留有遺書呈與家中,同治帝索性應允,隻見崇齡會意一笑,隻在那紙上寫著:粉身碎骨渾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間。

崇齡隻也笑道:“多謝皇上賞賜,臣已然無憾,惟有一句勸慰皇上,抄撿臣一家而莫累他人,惟此而已。”

說罷便將鴆酒一飲而儘,隨後便大笑起來,不過俄而片刻,毒性發作,口吐鮮血便身亡於獄中。同治帝金黃龍袍之上亦然崇齡血跡,同治帝還在崇齡身上踩了兩腳,罵道:“死有餘辜!!!隻便宜了你,不能將你扒皮抽骨,喝血吃肉。”

同治帝忌憚鳳秀多言隻讓其處理崇齡屍身,鳳秀隻也垂淚無言,愧疚悔過之心更油然而生,儘管諸多前塵往事也一筆勾銷,更欽佩其膽識才乾,隻也叫收拾一番便將此屍身送往赫舍裡家。

日出東方,破曉黎明卻是無眠之夜,永暗之刻,朝中重臣人人自危,朝局頃刻間瞬息萬變。

第二日崇齡認罪自儘一事傳遍京師,朝野嘩然,自天津衛海關隨著江河洋流一路南下西行,南海無垠,波濤洶湧,浪擊礁石,聲嶽震天,沖刷滌盪,鳴然四野,先於公雞報曉之前,似書信傳閱於四海,響徹於九邊。

西北苦寒地,大漠風煙起,黃沙掩埋,遮天蔽日,地動山搖,不覺四避,左宗棠於臥榻之側初醒,見天生異象不覺感慨一番。

洋人聽聞即刻上表奏請朝廷,眾使館大使夫人亦往赫舍裡府弔唁問候。

雷州半島一片哀悼之情,自雷州府至百姓各處祭拜祝禱之聲絡繹不絕,雷州背靠大陸力拔千鈞,麵朝大海,俯瞰華夏,南隔海峽,相望瓊州。

雷州府境內,雷州百姓先至府衙後至雷祖祠,其下各縣官員一併到場,皆是無言,新鼓製成八十餘麵,又有鑼鈸伴配,鼓聲如雷,天崩地裂。巫師道士千般作態,亦咒亦歌,又有善男信女祈禱儀仗,載歌載舞,酬雷謝天。

鼓樂劇目儺舞不絕,家家戶戶於炊時不作,各炮珍饈以供祭祀,乃因崇齡年過五旬自算喜喪,一切由民間自發按舊俗喪辦,府衙亦訃告街道,萬民傘十把有餘,皆由府衙上報朝廷參奏。

隻見海上,洪濤拍岸,怒浪滂沛,舟楫滉蕩,駭飆不偃,沉淵泛清波散燠熱,湖儘遠眺,黑雲聚攏而來,墨浸蒼穹入幽冥,天殘漏鹹雨如注,臨危飄搖,驚險萬分,銀蛇裂空,暗中雷聲炸裂,耳畔轟鳴,電光閃爍明滅,橫亙在前。灘上一切痕跡儘數抹去,人亦歸家四散,獨海有情將雨掀浪以鳴不平。

鳳秀至赫舍裡家之時,隻見屋內四處雜亂,想必又經糟蹋一遍,府內敗落隻餘幾個仆從看家,鳳秀隻也不好多問,便也將隨身銀錢一併打賞贈予,方纔長歎一聲歸家而去。

赫舍裡家由小廝運崇齡屍首於祖墳,林蕭和清音姑姑及其兩位姨娘協理入殮埋葬,隻不能大辦亦不能發喪,便隻能如此先行草草了事,而後一行人便回分散離去。

鳳秀剛走一群蒙麵黑人便洗劫赫舍裡府,隻見府中空無一人,草木淒然,蟬鳴鳥叫亦是驚起,烏鴉盤旋長鳴,一時間便有人長跪一側,不禁磕頭,有不怕者,亦往府中而去,隻四處機關縝密,一時間喪命無數人等,庭內草木亦如鬼魅,驚悚滲人,隻四下懼寂獨遠處一等,如青磷鬼火點點森然,縈繞四周,令人膽寒,更有哭聲鬨聲,水流潺潺之聲,不絕於耳。

眾人皆如鳥獸四散,所拿之物悉數奉還,再回頭看黃地紅邊窗柩,綠紗帳裡映著藍焰火色,巍峨白牆蓋著琉璃瓦,隻覺鬼氣森森,黑夜無邊,冷寂黯色,月如刀剜,隻也露出些許慘白,鴉與夜融為一體,落於屋簷之上向月飛去,正要遠去隻也停一聲慘叫,似割肉了一般,不知去向了。

下人們從房裡出來拿了瓶瓶罐罐,隻也罵道:“冇的晦氣偏走這個行當,鐵桿莊稼還不夠非搞這個冇臉的事情,真給旗人丟人!”

“難為我們早早剛收拾好,如今又收拾一回,真是冇的煩,隻可惜老爺不在,咱們家蒙難,這也是個麻煩,隻不知咱們家娘娘可好,隻若娘娘好咱們家就在,老爺泉下有知也就安心了。”

“誰說不是,咱們也回罷!”

第二日慈禧收了密報,恭親王醇郡王也都上了摺子遞到長春宮來了,隻皇帝如今疑心兩王諸臣也不好多說,隻托福晉和榮壽入宮之時帶去,慈禧一看頓覺驚詫,便屏退了眾人,直襬駕乾清宮去了。

入了殿內,隻見同治帝泰然自若,照常行禮問安,慈禧隻將那奏摺一拍罵道:“哀家問你!崇齡犯了什麼罪,又因何認罪自儘?堂堂雷州知府從四品地方大員,皇上一不審問調查,二不細細盤算,三不稟明兩宮隨意處置重臣,這是何意?你又是何心?你皇阿瑪將大清國交在你手裡,絕非讓你如此自斷臂膀折斷雙翼的。”

同治帝滿臉不屑,隻也冷笑一聲道:“皇額娘還是省省力氣,誠如您所說,兒臣已然親政,政務皆有兒臣一人打理即可,不勞聖母皇太後費心勞神,待兒臣將圓明園籌措完畢定然讓皇太後頤養天年,至於其他,兒臣乃是皇帝是民之主,受萬人敬仰,天下膜拜,百廢待興亟需兒臣當家做主,皇額娘屢次阻攔卻是何意?難免涉嫌乾政,皇額娘還是收斂些好,不然便是懿貴太妃予以尊稱了!”

慈禧隻冷哼一句隻道:“兒大不由娘,可不巧偏偏你得知道,一事無成之人不配為帝為皇。”

說罷便賞了同治帝一耳光怒罵道:“你最好在這兒清醒清醒,仔仔細細想明白了再回話,彆失心瘋亂咬人,前明還有土木堡戰神,你若實往,哀家亦可學孫太後廢立,哀家決不能讓大清朝二百年江山斷送你手,也決不能讓你辜負先帝遺誌!”

同治帝隻也不能還手,便拿慈禧身邊的丫鬟出氣,同治帝隻道:“來人太後孃娘今日累了,扶太後孃娘下去歇息!”同治帝一連數聲無人應答,隻也氣急敗壞起來。

慈禧冷笑一聲道:“來人啊!皇上累了,扶皇上歇息去吧!”門外侍衛立馬開門進來,一眾太監及其侍女將同治帝扶到寢宮,慈禧坐在榻上滿臉譏笑的瞧著同治帝,目若劍光寒,不似尋常無奈,而是勝者審視敗者,倨傲自得。

慈禧隨即便擺駕鐘粹宮去了,鐘粹宮內慈安正禮佛上香,一聽慈禧來了,正要推脫不見,隻慈禧進來隻也跪在地上磕上兩個頭道:“姐姐重佛事,不似妹妹常時候忘了去。這又不是時辰,怎麼姐姐早早就起來拜佛了?”

慈安警覺兩句話就聽出這是來興師問罪的,隻笑道:“不過閒來無事,難得清閒隻也禮佛焚香解悶兒罷了。”

慈禧隻陰鷙一笑道:“姐姐也是趕了巧兒,今個兒我聽下人回稟,皇後去了寶華殿祈福誦經一夜,姐姐素來親厚皇後這又是怎麼了好端端的佛前念《地藏王菩薩本願經》懺悔恕罪除業孽呢?”

慈安聽畢一驚,隻也不知如何是好,隻也賠笑起來,慈禧冷臉道:“姐姐不問朝政也得看護著江山社稷,如今摺子都遞到我這兒來了,姐姐難道不知嗎?”

慈安隻笑道:“此乃皇帝所斷,我亦無從知曉。”

慈禧隻將摺子一摔,冷道:“我既然敢來就知道姐姐在背後推波助瀾的厲害,姐姐矢口否認也並無用處,承認也罷抵死不認也好,皇上招的明白,我也不能追究,如今朝中嘩變,雷州府的摺子連夜八百裡加急送進宮來,請求徹查,明冤案,還清白以昭雪,赫舍裡家全國商鋪即刻關閉停業,自長安街兩側至九門四處商鋪關了大半,運河自英法聯軍後阻滯不通,內運糧車又遠在千裡,京郊田地又無人開墾,難不成這京城百姓都餓死不成?朝中辭官歸家的辭呈表子絡繹不絕,無人可用之際,就是國破家亡之時,西北戰事未定,洋人虎視眈眈,難不成你我還要隨皇上西巡北狩禦駕親征不成?昔日明英宗如何,還年長於皇帝幾歲,還不是於土木堡被俘?徽宗欽宗如何還不是亡國為奴?姐姐幾次三番縱容皇帝胡來便罷了,如今事關朝野國政豈能兒戲?難怪崇齡死前絕筆兩袖清風,果真是了。”

慈安隻念道:“妹妹何須這般著急,人如今已死,即便將為首禍臣株連乾淨也無濟於事,如今還是先想如何維穩朝政,充盈國庫纔是首要!”

慈禧不覺冷哼一聲道:“皇上若將捧戲子的錢剩下些,隻恐也不至如此境地,皇家內庫珠寶無數,皇上為情亂誌一擲千金,我們素來母子情薄,乃是姐姐親手撫育,我與姐姐皆難逃其咎,不如再請恭親王理政吧!”

慈安一聽慈禧如此說,隻也冇話,慈禧冷笑一聲道:“姐姐安心唸佛誦經,待危急存亡之秋過後,妹妹再來請罪!”

慈禧見此也是焦頭爛額,隻又怕容寧氣急攻心,自然不能告訴,隻也傳喚心腹之臣共商此事,又是幾天幾夜難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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