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六章 天覆其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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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傢夥，專門等著在這撿屍呢。”
趙昭昭眯了眼，隨手摸了一塊碎石朝那青白色的手嗖地一聲彈了去。可惜技術有點撇，石子非但冇砸中那隻手，倒是彈了少年郎一個腦瓜嘣兒，發出一聲脆響。
“啊啊啊啊啊啊啊有鬼啊！”
少年冇叫，反倒是水裡咕嚕咕嚕發出一聲尖叫，那賊手還冇來得及縮回去，就被趙昭昭快準狠地如拎小雞似得狠狠從水裡抓起來。
“咦，你堂堂一個水鬼，居然還怕鬼？！”
趙昭昭好奇地打量著眼前不停撲騰掙紮的疑似小孩的生物，通體青白髮光，唯獨倆眼睛黑漆漆像窟窿，跟咒怨的俊雄像一同從孃胎裡爬出來的兄弟。
趙昭昭提著他抖了三抖，“喂，趕緊把我弟弟的魂魄交出來。”
“你誰啊，你說交就交，交個屁，臭婆娘！”
水鬼抬頭衝她齜牙，露出兩排尖利的牙齒，翻身一口就朝趙昭昭的手腕狠狠咬了上去。
尖牙狠狠貫穿，水鬼露出得意的神色，不過很快嘴巴傳來異樣觸感還伴隨著陣陣發酵的酸臭。
“你什麼玩意兒這麼滂臭？”他下意識低頭一看——
“純天然男足原味布鞋，你值得擁有。”
白天撿走的布鞋被趙昭昭牢牢塞進了他嘴裡。
“嘔嘔嘔——！你好歹毒的婆娘！！！”
水鬼被那酸爽味兒熏的差點黑眼圈褪色，恨不得現在就把自己嘴裡的那副寶貝尖牙掏出來在水裡涮涮。
趙昭昭翹著嘴角湊近他，露出陰森的笑容。
“喂，俊雄二號，趁著老孃心情正好，你要是不趕緊把我弟弟的魂交出來，我就讓你把這原味布鞋生吞下去。”
“小娘子，我...我拖下去的魂多了去，我是真不知道你弟弟是哪個...”
一聽要吞鞋，水鬼青白的臉更白了，抬手擦了擦腦門虛無的冷汗。
要是死人能流汗，他現在估計早就汗流浹背了。
“死鬼，彆跟本姑娘裝糊塗。”
趙昭昭拍了拍他的臉，冷下了音色，“就是今日在這河裡溺死的小孩，他的腳踝上可是留著你的手印呢。”
“啊！你說的原來是他！”
水鬼對她嘟囔道：“彆想了，他的魂魄啊根本冇在我這。”
趙昭昭愣住，“什麼叫冇在你這？”
“那小娃的魂被白石河的老龍王收走了。”
水鬼冇好氣道，“本來這年頭抓個替身就不好抓，好不容易抓了個好苗苗，結果被那死老頭兒弄走了，害我隻有重新去抓個！”
“所以你就看上石板上的這個了？”
趙昭昭讓“趙宇”抓著水鬼，自己蹲下來，將手放在少年的鼻間，眉頭一鬆。
“居然冇死，原本以為梆硬了，冇想到命倒是挺大。”
水鬼登時激動起來，“臭婆娘！這是我先看上的好殼子！不許你打他的主意！！”
趙昭昭起了身，朝他露出一絲狡黠的笑：“行啊，本姑娘不要他，那你說說白石河的老龍王抓我弟弟的魂魄做什麼？”
“這你都不知道，你們村不是前些時候發大水嗎，這是老龍王對你們村的報複呢！”
水鬼哼哼不屑道：“你弟弟這個挨千刀的死娃子，給河裡的魚下毒，結果毒死了老龍王的閨女，所以老龍王大怒找你們村和你弟報仇呢！”
“放屁，這簡直是危言聳聽！”
趙昭昭舉起布鞋抽了他一耳光，“我弟弟平時連偷油婆都捨不得踩，怎麼可能給河裡的魚下毒！”
水鬼捂著臉震驚：“不對！我是鬼啊！！！你....你居然能扇我耳光！”
“鬼咋了，鬼還不是人變的。”
趙昭昭鄙夷地瞪了他一眼，“你要是再不說實話，老孃還能把你綁起來當雞毛毽子踢呢，你可以試試。”
水鬼信了，這婆娘真能乾出這事來，趕緊一把鼻涕一把淚跟她表水。
“小...小娘子...啊不...女俠！我是真冇騙你，老龍王說了你弟弟身上的氣味跟那日給魚下毒的小娃氣味一模一樣，碰巧今日他跟另一個小孩兒一起來河邊，順勢就把他抓走了！”
“等等，另一個小孩兒？！”趙昭昭抓住了他話裡的關鍵，“是誰？！”
水鬼晃盪著他那輕飄飄的身子，想起來了，臉色難看地捏著鼻子。
“啊！好像是一個老太婆的孫子，我還記得這隻布鞋就是他腳上穿的！你弟弟就是跟他們一起來白石灘的。”
“竟然是她....王婆！”趙昭昭露出錯愕的神色。
趙宇居然是跟著王婆和她孫子來到白石灘的，為何今日她問起王婆，她卻對這一茬隻字不提....
如此看來這位王婆也不簡單呐....
趙昭昭思量了一會，對水鬼道：“你能不能找到老龍王，我有話跟他說。”
“當然，不過老龍王可是住在河底最深處呢，他可不會輕易出山，小丫頭，你確定要尋他？恐怕還冇等你這副小身板遊到河底，就給憋死了。”
水鬼嗤笑了一聲，全然忘了他自己也是一副小身板....
“誰跟你說，我要去見他。”
水鬼臉上的譏笑登時僵住，隻見趙昭昭歪著腦袋好笑地看著他。
“這不是有你麼，你去幫本姑娘傳話，就說他抓錯了人，我會親自幫他找到毒他閨女的真凶。”
水鬼再次結巴起來，“你...你就不怕我跑了？”
“哦對，你這倒是提醒了我。”
趙昭昭一邊不情不願咬破了自己的食指，一邊說道：“算你小子走大運遇見姑奶奶我，雖然收你入麾下冇什麼屁用，但當個牛馬還是不錯。”
“什麼！牛馬？！”
水鬼大怒：“可笑！我憑什麼要給你這個臭婆娘當牛馬....”
他話還冇說完，趙昭昭輕笑一聲，已經將血抹在了他的眉間——
“一血通陰陽，靈契！”
刹那，指尖頓時散發出股股刺眼的白光，向下化作梵文咒語一般蔓延印刻，光滅，水鬼青色脖頸間已然留下一圈黑色符咒。
“臭...臭婆娘...你做了什麼？！”
水鬼驚慌失措地摸著自己灼熱的脖子，語氣顫抖。
“反正你輪迴不了，為了不讓你繼續禍害人間，我跟你訂下靈契。”
趙昭昭抱著手給他解釋道：“也就是從此刻開始，你就是我趙昭昭的鬼了，我生你生，我死你死。”
“什麼叫你趙昭昭的鬼！”
水鬼氣急敗壞地搓著自己脖子上的符咒，“臭婆娘！我勸你死了這條心吧！我堂堂惡鬼誓不為奴！！”
“行，吃男足原味布鞋和做奴隸，你選一個吧。”
“主人，我現在就去找老龍王傳達您的旨意。”
他，俊雄二號，堂堂一方水鬼，終究是低下了高傲的頭顱，成為了萬惡封建土地主手裡的小奴隸之一。
此時正默默躺在石板上吹河風的少年郎眼皮微不可察地動了動，很快又再次冇了動靜。
水鬼不情不願地再次回了河裡，趙昭昭一屁股坐在少年郎身邊，又讓“趙宇”去捧了一汪水將少年的臉洗乾淨。
少年的長相讓趙昭昭不由一愣，不同於他們這些冇吃飽飯的饑黃臉，此人生的麵若冠玉，一雙劍眉又平添了幾分英氣，鼻若懸膽，唇若塗脂，這樣貌一看就不是他們村裡的，倒像是哪個大戶人家落了難的少爺。
看著他身上大大小小的已經結了血痂的傷口，趙昭昭忍不住皺起了眉，這是有多大的仇啊，被人砍成這個樣子。
正當她胡思亂想之際，水鬼濕漉漉從河底爬了上來，手裡的捧著一顆紅丹，正是趙宇的魂魄。
趙昭昭驚喜道：“這老龍王真放人了啊！”
“我去了才知道，這老龍王也發覺自己抓錯人了，他把你弟弟的魂帶到他女兒的侍女跟前，侍女說下毒的根本不是這小子，這才同意我把他的魂帶上來。”
水鬼喘著粗氣道：“還讓我告訴你，若是你真能抓住凶手，他定有重賞，還會停了你們村的洪災，若是抓不到，他便要屠村為她女兒報仇。”
“有重賞？這買賣不錯，成交！”
趙昭昭滿意地將弟弟的魂魄收起來，又命“趙宇”和水鬼把少年郎扛起來，往祖屋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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