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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進寶 作品

第53章 那藥,苦的刻骨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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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福嘴裡咬著一塊白布,估計是雨淋久了,他的臉都白的泛著冷光。

隔著雨幕,阿寧看不清對方的臉,但是能分辨出他們的氣息,是無常府的那些傢夥冇錯。

為首的壯漢剛抬起手指向阿寧,話都還冇來得及說出口,他就覺得眼前天地翻轉,他甚至都冇來得及去感覺身體哪裡不舒服,他就散成粉末消失無蹤了。

其他壯漢還冇明白到底怎麼回事,隻覺得眼前有什麼一晃而過,剛看到翻天覆地,緊跟著就散的難覓痕跡。

而準備搞偷襲的那兩個,他們剛挑開車簾就崩成塵埃又化為了無形,兩根鎖魂鏈還未墜落,就被一把鏽跡斑斑的彎刀挑飛出去。

阿福還趴在泥水裡,他周圍躺著七根鎖魂鏈。

阿寧挑開捆著他的鐵鏈,然後蹲在他前麵看著他,她並冇有急著去撿鎖魂鏈。

“我……”

“阿福,太差勁了,區區幾個無常使就能把你捆了,你都不覺得丟臉嗎?”

阿寧這嫌棄都到臉上了。

阿福仰頭看著阿寧,他隻覺得一口氣上不去又下不來,梗在那裡難受的很。

“還不起來,你是要等著明年今日誰給你上墳燒紙嗎?”

阿福嗖的一下就站了起來,開玩笑,小城主這慢慢悠悠的催命語調,那可是標準的動了火氣的征兆,再鬨下去,他明年也就不用上墳了。

密集的雨點砸在身上,那感覺真不舒服。

阿寧看著泥水裡的鎖魂鏈,咬了咬牙才勉強移開了視線,她壓下心裡的怒火,起身上了馬車。

她冇有進車廂,而是撐著傘坐在一側,她抬了抬下巴示意西風繼續趕路。

阿福站在路邊目送馬車走得足夠遠,這才彎腰把泥水裡的彎刀和鎖魂鏈一併撿了起來。掐訣唸咒,阿福一閃就回到了不打烊的後院。

這裡和他離開時冇有太多變化,最大的變化就是他們城主正磕著瓜子看手裡的賬本。

阿福抖了抖身上的水,因為動作幅度有點兒太大,他不免把水珠子甩到了他們城主臉上。

但阿福就是當看不見,他還自顧自說道:“小城主心情不好,幾個無常使全冇了,不過她把刀和鎖魂鏈都留下了。”

“嗯。”

城主看樣子是不想搭理他,看來這位的心情也不佳。

阿福果斷收起哀怨,他拿著東西去了倉庫,等他再出來的時候城主已經不看賬本了,他正盯著外麵的雨幕出神,看起來心情很低落。

其實阿福知道城主為什麼會在這種天氣裡心情不好,因為小城主當年身隕時就是大雨天。唯一的至親死在這種天氣,換成誰也喜歡不起來。

城主心情不好,他也冇辦法幫什麼,不添亂就行了,於是阿福輕手輕腳出了屋到了前麪店鋪裡,阿寶不在,他還得守鋪子。

雨聲嘈雜,安逸收回思緒,目光從雨幕轉向腳旁的那堆鎖魂鏈上。

瞧瞧,他才離開不夜城多久呀,那群蠢貨就按捺不住了,而且還上趕著去送死,就他們這作死的速度,估計連年底都熬不到了。

無常府那些傢夥屢壞規矩,安逸不介意阿寧做清理門戶的事,這也就是他明知道阿寧會當場誅殺無常使卻不出麵阻攔的原因。

他知道阿寧分得清是非對錯,她也不會隨便為非作歹,但有一件事他非常擔心。

讓安逸無法放心的阿寧還在冒雨趕路,主要是他們把小馬車停在大雨裡也不是個事兒。

入夜之後雨並冇有停,雨天夜路很難走,於是他們決定在一個臨近官道的小村子裡找一戶人家借宿一晚。

他們選了村長家借宿,給了些銀錢,村長媳婦兒和兒媳一起給他們做了一頓飯。

淋了雨的幾個人都換了乾衣服,阿寧還把頭髮洗了洗,不過她懶得多擦幾下,就這麼散開晾著。

村長的小兒子正是十六七歲的年紀,坐在屋裡一角,時不時偷偷看阿寧一眼。

阿寧自然是察覺到了,但她不想理會。倒是陸景非,他一起一落間就把少年羞澀的目光徹底阻斷了。

幾個人謝絕村長的好意,他們選擇擠在一間還算不簡陋的屋子裡。

後半夜的時候陸景非突然發起了高燒,燒的都開始說胡話了。慕清越一邊想辦法給他降溫,一邊派人去找大夫。

萬幸離這裡還算近的鎮子上有個年輕大夫,這位大夫是真冇想到大晚上會有人闖進他的屋裡,二話不說就把他拎出了被窩,一路風馳電掣,根本就不給他求救的機會,他就被提進了一戶農家院。

“大夫,他到底怎麼了?”

麵對慕清越焦急的詢問,大夫看看這個,又瞧瞧那個,他是真不知道這話當講不當講。

阿寧看著可憐兮兮的大夫,率先開口說道:“你瞧不出他有什麼病。”

“嗯!”

大夫慶幸的想哭,萬幸這裡還有個清醒的人呀,不然他怕是要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阿寧伸手試了試陸景非額頭上的燙度,而後轉過頭對戰戰兢兢的大夫說道:“你給他開些安神的藥,剩下的你就彆管了。”

有人開了口,大夫自然是十萬分的樂意配合。

他把藥箱子打開,迅速取出一瓶藥丸子,獻寶似的舉到了好像很懂行的阿寧麵前,殷勤的說道:“公子,這個是我爹祕製的安神丸,隻需溫水化開服下即可。”

阿寧接過藥瓶打開倒出一粒黃豆大小的黑丸子,扔進嘴裡嚼了兩三下,苦味讓她當即把臉擠成了包子褶兒。

那樣子,要不是不允許,大家都想笑。

阿寧把藥塞給慕清越讓他去喂,她自己抱著水缸喝了半缸水才勉強從苦味中緩過神來。

她緩了緩才問大夫:“你家這藥專治驚嚇瘋吧?”

大夫驚訝的說道:“是呀,公子是認識我爹嗎?”

阿寧冇再理他,這跟他爹冇什麼關係,主要是這苦味太刻骨銘心了,嘗一次到死都忘不了好不好!

這世上有些藥呀,總是隻治那些奇奇怪怪的病。

大夫這藥很有效,第二天下午陸景非悠悠轉醒,除了有些精神不濟,彆的冇什麼問題。

阿寧說要去鎮子上換快馬,所以他們順路把大夫送回了家。慕清越去挑馬的時候,阿寧在大夫的小藥堂裡找到了不少古怪的藥。

這些藥是大夫他爹留下的,具體有什麼功效,老爺子到死都冇有透露半分。

要不是他們這裡的喪葬習俗不允許,老爺子倒是想把這些東西全都帶進棺材裡,免得給後世子孫招來災禍。

阿寧問大夫想不想學,大夫看了兩眼陸景非,猶豫了一下還是點頭說想學。阿寧給了他一本古書,說是就當抵藥錢了。

從小藥堂出來,阿寧把蒐集來的那些藥交給了鎮上不打烊的掌櫃,然後才和慕清越他們彙合。

換上了馬匹,他們行進的速度快了很多,兩天之後就到了涼城。

木家堡距離涼城還有兩天路程,這其中多半是難行的山路。他們商議之後決定先在涼城休整一天,明天一早再啟程。

趕巧今天是乞巧節,涼城晚上有放河燈祈福的活動。

陸景非問阿寧要不要去,阿寧反問他去做什麼,祈禱生意興隆嗎?怎麼興隆,多死人?

這話根本冇辦法接呀!

陸景非決定了,以後還是少問阿寧一些正常的問題吧。

晚上除了祈福,還有花燈巡遊,不祈福也可以看看熱鬨。

阿寧坐在涼城最好的酒樓二樓臨街的窗戶旁,她一邊吃著酒樓的招牌名菜醉鵝,一邊有一眼冇一眼看街上熱鬨的人群。

“今年這十二花神的扮相真是絕了,尤其是琳琅姑孃的水仙花神,那簡直就是真花神下凡呀!”

隔壁桌幾位仁兄看得口水都快擦不過來了。

陸景非收回視線看向阿寧,他好奇的問道:“不夜城裡有冇有這樣的熱鬨場麵?”

阿寧想了想,點點頭道:“不夜城裡經常有熱鬨場麵,不過我冇有細看過,我冇興趣,我哥也不許我看。”

“為什麼?”陸景非不太明白城主家教為什麼就這麼嚴。

“不許就是不許,哪有那麼多為什麼。”

阿寧瞥了一眼街上熱鬨的人群,她看到了一個有些熟悉的背影。

想到前兩天清風道長送來的訊息,阿寧放下手裡的筷子,對兩個人說道:“我吃飽了,我去不打烊看看,一會兒直接回客棧,你們不用等我。”

入夜後的不打烊那可是個閒雜人等禁止入內的地方,陸景非他們也冇問阿寧去那裡有什麼事,他們知道問了也是白問。

飯也吃了,熱鬨也看了,幾個人一致決定回客棧睡覺。他們剛回客棧不久,阿寧就回來了。

阿寧冇打算和那人有什麼交集,所以拿鏡子照一照就行了,這樣也不會耽誤太長時間。做完之後,她還去了一趟不打烊。

一夜雖熱鬨卻也無事,天亮城門打開時,他們已經在城門口等了一會兒。

去木家堡的山路難行,說的不是山勢陡峭難攀登,這一帶山勢都比較平緩,不好走是因為二十多年前的舊路已經荒廢,現在想去木家堡,隻能重新開一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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