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天使般的女孩
“你們是剛搬進來灰河的吧，前幾天我看到有一眾穿著執律庭製服的人幫你們搬行李。”
阿蕾妲說。
“是的，他們都是我丈夫的同事。”
梅格微笑。
“噢，你丈夫也是執律庭的人，那你們怎麼會選擇在灰河裡......抱歉，是我多言了。”
“......沒關係。”
“那梅格夫人，我是否能麻煩你一件事？”
“嗯......我聽聽。”
“小因涅斯正好是你們的鄰居，如果有一天他需要幫忙，煩請你略施援手，或者通知我一聲......從這孩子身上，我看到了曾經的自己。”
阿蕾妲輕聲說。
她原本是來自須彌的一個窮苦人，從小到大吃了很多苦頭，在楓丹刺玫會的資助下纔有機會在須彌教令院求學。
為了報答刺玫會的恩情，她便來到灰河這邊當醫生，病人在她這裡看病隻需繳納最基本的藥費。
當然，像因涅斯這樣的孩子她從來不會收費。
“我會的，如果我能幫上忙的話。”
“謝謝你，梅格夫人。”
跟阿蕾妲結束對話後，梅格便帶著小夏沃蕾走回她們的住處。
這是一間形貌獨特的金屬玻璃複合建築，占地約47平方碼，略顯狹窄，但在灰河大多的民居裡也算得上是一間豪宅。
而這間豪宅的旁邊是一間小小的房子，或許房子也稱不上，應該說是由鐵皮構成的黑色棚子，冇有窗戶，隻有一個斑駁的木門與外界連接。
此時，木門緊閉著，外邊的人根本無法知曉裡麵的人在乾嘛。
尤其是在這個時常暗無天日的灰河裡，很容易讓人覺得這個黑色的鐵皮棚裡封印著一個不可窺探的魔鬼。
“梅格夫人，請您和夏沃蕾小姐一定要小心戒備灰河裡的任何人。”
“他們跟你們不一樣，這群長期生活在陰溝裡的老鼠品性都極其惡劣，哪怕隻是看起來人畜無害的老人或小孩。”
梅格夫人腦海裡響起丈夫的同事對自己的告誡，她搖了搖頭。
至少，她認為因涅斯這個可憐小男孩不是這樣的人。
看著低頭不語的女兒，她以為剛纔發生的事情嚇著她了。
“要吃甜點嗎？
媽媽現在去給你做。”
梅格溫柔撫摸著小夏沃蕾的腦袋。
“好的，謝謝媽媽。”
小夏沃蕾很懂事，她不打算將自己先前注意的一幕說出來，以免母親擔心。
梅格夫人做好點心，發現夏沃蕾早己乖乖地端坐在餐桌上，隻是她看起來很孤單。
是的，自從她們從繁華安定的上城區搬到地下的灰河後，小夏沃蕾一首有這種表現。
狹窄的屋子，不那麼好吃的食物，不能再聯絡的朋友......以前丈夫多納泰洛給她買的玩具都被擱置在一邊。
“乖女兒，你是不是想找個小朋友一起玩耍呢？”
梅格輕聲問。
小夏沃蕾猶豫了一下，點點頭。
“那要不你帶上這份點心去拜訪一下我們的小鄰居，對方年齡跟你差不多，你們應該相處得來。”
小夏沃蕾愣了一下，隨即快速搖頭。
“怎麼啦？
是擔心對方不願意嘛，怎麼可能呢，我家寶貝這麼可愛。”
梅格隨手拿起一把梳子寵溺地給小夏沃蕾梳理頭髮。
“不是，媽媽，我怕......”小夏沃蕾惴惴不安。
梅格以為女兒是在怕生，她鼓勵說：“那媽媽陪你一起去吧，媽媽相信小夏沃蕾很快能交到新朋友的。”
狹小逼仄的鐵皮棚裡瀰漫著濃鬱的黑暗，黑暗中有雙眼眸發著微弱的光芒。
“因涅斯因涅斯,你這個廢物！
你看看你做了什麼？！”
憤怒的吼聲驀然響起。
微弱的光芒閃爍了一下，隨即徹底融入黑暗中。
因涅斯閉上眼睛沉默不語。
“你怎麼能被那些極其低賤的存在欺侮，怎麼能？
怎麼能？！”
“人類都是那位卑劣篡逆者的後代，你我可是世上最高貴的王，我們怎麼能忍氣吞聲？”
“殺了他們！
殺了他們！
將這些卑賤者統統屠戮，這個世界本來就是屬於我們的！”
“閉嘴。”
因涅斯語氣平靜，但西周的黑暗都為之凝固。
“因涅斯，你不配當王！
你就應該徹底滅亡在那場戰爭裡。”
黑暗重新恢複流動。
“你這個懦弱者，你這個卑怯的廢物！”
“因涅斯因涅斯，難道你忘了嗎？
因涅斯不是你的名字，你應該承載屬於你真名的命運。”
“你的真名是——”“閉嘴！”
如同君王降下詔令，房間裡的黑暗瞬間消散。
因涅斯點亮桌子上的煤油燈，逼仄潮濕的空間裡有了些暖意。
煤油燈是他拾荒時撿到的，燈油則是阿蕾妲醫生贈予的。
篤篤。
敲門聲響。
門外，小夏沃蕾手提裝著甜點的盒子侷促不安地站著，身後是陪同她的是母親梅格。
“媽媽。”
見冇人開門，小夏沃蕾轉身求助梅格。
“冇事，再多敲一次，對方可能冇聽見。”
咯吱——！
正當小夏沃蕾再次伸出小手時，斑駁的木門開了。
映入眼簾的正是前不久的男孩，他身上依舊穿著是臟兮兮的衣服，唯一不同的是他的臉蛋變得很乾淨，臉頰殘留著水跡，看來是剛擦拭過。
恰好到了午時，灰河終於有機會被陽光寵幸，門外光線越過男孩的身影，照亮出裡麵的擺設。
一張桌子，兩張椅子，一張床，還有一盞煤油燈。
“因、因涅斯，我叫夏沃蕾，很高興認識你。”
在梅格的眼神鼓勵下，小夏沃蕾鼓起勇氣說。
小夏沃蕾穿著白棉絲布裙，樂福鞋，白短襪，頭上的貝雷帽壓不住落在肩頭的柔順長髮，沐浴陽光中的她像是一位初生的天使。
那一瞬間，因涅斯心底湧現出一句話，“她是我的。”
“你、你好，我也很高興認識你。”
他害羞地低下頭。
見自家女兒和小鄰居互相談上話，梅格笑笑。
思考自己這個大人在場可能會讓孩子們放不開，於是她跟小夏沃蕾說，“寶貝，媽媽就在家裡等你回來，不要害怕，如果有什麼事的話大聲喊媽媽就行。”
“可是......”小夏沃蕾想要說些什麼，但梅格己經來到因涅斯麵前。
“因涅斯你好啊，我是夏沃蕾的媽媽梅格。”
梅格蹲下身子跟因涅斯平視，溫聲說。
“聽阿蕾妲醫生說你是一個很堅強很懂事的男孩子，夏沃蕾她需要向你學習，阿姨希望你們能成為好朋友。”
“夏沃蕾手上的甜點是阿姨自己做的，你們一起分享好了，如果你喜歡吃的話，阿姨下次會繼續做的。”
說完，梅格起身離去，讓兩個孩子有獨處的空間。